太玄真人呆呆望著祭壇上這一幕,這一場起壇占卜,居然會以這樣的結局告終。
天機門世代都以為修行各地占卜揚名,就算青雲門的真人,也時時會上門求卜,向今天這樣的情況,還從未聽過說。
半個時辰後,天機門童子來到太玄真人麵前,“太玄掌門,我家門主說了,今日他身體有恙,還請掌門回去吧。”
童子的態度並不算好,大概是因為太玄真人的請求傷了自家宗主,他的神色裡多有不滿。
等到將太玄真人送走,童子回到石室中。
天機門主麵容慘白,以往清秀無鑄的臉上,居然多了幾分皺紋。
“門主,太玄真人已經走了。”童子俯身。
天機門主點頭。
過了半晌,他開口道:“日後,但有人上門要查詢這太玄宗棄徒的下落,都拒了吧。”
青雲門上。
十數萬弟子聚在龍山之外,一些遠在七十二島的弟子此時也聞訊趕來。
他們望著天空濃重的天哭異象和深深沉沉的霧障,這些天來,雖時時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象,但是像這種奇景,每每見到都有驚歎。
“掌門,已經整整二十天,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幾名長老又在各自議論。
掌門道:“這些時日裡,戾氣有所減緩,你們也都該察覺得到。如此看來,異象將退。”
幾名長老對視一眼,神色間都有所不滿,但都沒有再開口。
又過數日。
山間的霧障開始收縮,天邊殷紅的異象也逐漸褪去。
“將要出來了!”所有人都明白。
一名長老再度開口,“掌門,待到李逍遙從龍山退下,該如何對待?”
掌門笑道:“賦以客卿之職,納入門中,日後便是青雲門弟子。”
長老卻道:“掌門事先應下了這件事,自然該賦以客卿之職。但這些時日,他在龍山上必有所得,其中的秘密又該當如何?”
掌門側身瞧他一眼,回頭掃視各個長老,頃刻已經明白了他們的心思,挑了挑眉毛反問一聲,“幾位長老又覺得該當如何?”
“依我看。”那名長老立時壓低了聲音道:“龍山秘密本就該歸我青雲門所有,此子就算成為客卿,終究和門中弟子不同,應讓他交出龍山機緣。”
一旁,若白向這邊微瞥一眼,皺了皺眉。
掌門似乎注意到若白的神色,饒有興致地問道:“若白,你又覺得該如何處置?”
若白應聲,“這等大事,本該由長老和掌門決斷,若白不敢越俎。不過,若白以為,龍山試煉當初既是由我青雲宗提出,那麼這些散修在龍山所得,門中便不該乾涉,否則一旦傳揚出去,有損宗門威名。況且,李逍遙日後若成為門中客卿,一定是為門中效力,何至於逼迫他交出機緣?”
她這一番話說完,眾長老的眉毛已經皺在一起。
“聖女,你是我青雲門人,何至於替外人說話?”
一眾長老開始對若白口誅筆伐,“龍山是我門中地域,他一介散修能夠得到好處已經是三生有幸,讓他交出秘密又有何不可?!”
“聖女終究還是年幼,上次因為詩詞一事便提出荒唐的要求,現在又要重蹈覆轍嗎!”
若白神色未變,昂首仰望山巔,淡淡道:“幾位長老,是想要再關我的禁閉嗎?”
幾名長老已經色變。
這邊爭吵不休,龍山上忽然亮起茫茫白光,直通天際。
整座山巒重重一震,有靈識敏覺的人立時察覺到,龍山這一震動,竟然向西挪了半寸,不由暗暗乍舌。
刺目耀眼的白芒中,一道身影緩緩下山,現出清秀的麵容。
“整整二十七日,終於結束了。”
十數萬青雲門弟子,密密麻麻,由地麵到天際,無數眸光映照,數千瞳術散發,隻為看清山上人。
“他就是李逍遙嗎?”
青雲宗上,七十二島三十六峰,極少會出現這樣的盛況。
計明這時卻心不在焉,步步下山的同時,和心底的葉青憐不住交流。
“為何我方才無法與你聯係?”
“該是龍山禁製的緣故,一切機緣和秘密,隻容一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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