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羽翎就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在一瞬間全部落下,要將計明紮成刺蝟。
葉青憐不想再看這一幕,她很能體會鯤鵬蛋的心情。身為一代神獸,雖說從未離開過星辰塔,但既然有了靈智,就一定不能以常理度之。現在計明用糖葫蘆兒這種凡塵裡最常見的小吃它,對鯤鵬而言自然是莫大的侮辱。
計明怪叫一聲,回身催動了九黎,無數劍氣迸發,將羽翎全部切割,變成碎得不能再碎得齏粉。
趁著羽翎又在新生的空檔,計明回頭,趴在棺槨上,“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象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裡找。”
葉青憐見計明滿臉慈愛地瞧著鯤鵬蛋,唱著這首怪異的歌,忍不住道:“鯤鵬既然稱為神獸,就不會受你這樣的小把戲蠱惑,如果實在無法帶走,便迅速離開吧,遲則生變。萬一鯤鵬還未出世便先記恨上你,等他出世之後,便又是一個強敵。”
計明沒理葉青憐,圍著棺槨轉圈,“孩子,孩子,為何你這麼壞。欺負,欺騙,為何你做出來。學會做好小孩,相親相愛——關懷就在心中,充滿色彩,乖乖你快回來——”
鯤鵬蛋微微震動,就像在氣得發抖。
計明身後的羽翎已經又一次新生,穿過虛空而來。
他隻得再度轉身······
半個時辰後。
計明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使出了所有的手段,要將鯤鵬蛋帶出去,但是最後不得其法。
放著鯤鵬蛋這麼大的寶貝在眼前,卻沒法取走,計明的心裡不高興了,又把身後的羽翎擊潰,計明低頭,看到棺槨一旁的棺蓋,心裡發了狠。
“起!”計明將棺蓋從地麵提起,砰一聲蓋在了棺槨上。
“帶不走蛋,那就連這棺材一起帶走!”計明抱著棺槨,要將它送進仙府。
葉青憐忽然大驚,“等等!”
“嗯?”計明疑惑地瞧著她。
葉青憐道:“這座棺槨既然能裝的下鯤鵬蛋,想必也不是表麵上瞧著這麼簡單。當年不知是何人將這些祭壇和星辰塔留在這裡,現在你將棺槨帶走,便會惹下一個無法想象的大亂子!”
計明聞言,深知葉青憐所說的不無道理,那人既然當年把棺槨留在這裡,就總會在棺槨上留一些印記,萬一等到此間的主人歸來,一旦發現棺槨不見······
這麼一想,計明的心裡也有點發慌,把棺蓋又一次推開,決定最後努力一把。
鯤鵬蛋上,又一次閃爍起光芒,顯然已經記下了計明。
“跟我走吧,天亮就回家——”計明換了一首歌,卻讓鯤鵬蛋和葉青憐都滿頭黑線。
葉青憐已經適應了計明不靠譜的跳脫性子,隻能默默忍受。鯤鵬蛋就不一樣了,它的脾氣暴躁,有身為神獸的尊嚴,光芒微震,又開始凝結羽翎之劍。
計明身後,若白抿了抿嘴唇,“要不,讓我來試試吧。”
計明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也可以,如果還是無法將它騙,帶走的話,就算了吧。”
若白有些緊張,看著計明,抿了抿嘴唇,輕輕開口,“富貴榮華,紅粉皮相,登科權柄,平步青雲,座下良駒,百年後塵埃散儘;冤冤相報,情債孽債,愛恨憎怨皆天定!冤冤相報實非輕,老來富貴真僥幸。紅塵煩擾,仙道渺渺,人生八苦,苦恨長短,不妨苦修寂寂空門。”
這是計明教過她的一首詞,改編自前世紅樓夢的一篇詩文。被若白幾番更改,又在計明去往妖族的這段時日裡不斷調整,現在已經趨近完美。
她的聲音清亮,詞曲又十分華麗優美,宛如天音。
空間裡原本磨刀霍霍的羽翎忽然靜了下來,四周奇怪的驚鳴聲也逐漸平息。
計明低頭看去,隻見棺槨裡的鯤鵬蛋光芒微斂,安靜了許多。
“金樽清酒,木杯濁酒,一場醉生;金粉世家,紅粉骷髏,不過夢矣。滾滾紅塵多往事,人麵桃花是舊識。長路漫漫,故人相見不相識,不如歸去,不如歸去!”若白唱得動情,看了一眼計明,眼睛亮晶晶得像是星辰。她以前唱這首詞兒是因為思念,今天是為了幫忙,心裡有前所未有的滿足和開心。
終於,棺槨中鯤鵬蛋的光芒全部收斂,並緩緩浮起。
計明咧著嘴,伸手就要去抱鯤鵬蛋,隻見鯤鵬蛋上的光芒忽然再起,一股巨大的反彈力傳來,將計明的手掌彈開。
還未等計明再出手,鯤鵬蛋已經來到若白麵前,親昵地蹭著若白的臉蛋。
若白此時已經從計明的背上下來,一伸手將鯤鵬蛋捉在手裡。鯤鵬蛋就在她的手裡乖乖巧巧地轉了兩圈。
計明回頭看著這一幕,心想這鯤鵬蛋還沒出世居然就是個色胚,對自己不假辭色,對若白這樣的美女倒是很親近。
葉青憐道:“若白是青雲門聖女,是先天道體,天生便容易受到靈物的青睞。除此之外,方才鯤鵬蛋受了你的歌聲殘害,乍然聽到若白的歌,自然覺得是天籟之音,對她親近也是理所應當。”
計明對葉青憐的直接很有怨念,低聲道:“若白的這首歌兒當初也是我教的!”
葉青憐隻冷笑了一聲,不說話。
若白抱著鯤鵬蛋玩了一陣,計明上前一步問道:“我們要離開這兒,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們走?”
鯤鵬蛋挪了挪身子,離計明遠了三分距離,蛋身上光芒微微綻放。
若白抬起頭道:“他說,願意跟著我們走,不過你以後要離ta遠點。”
這話的意思就是,願意跟著若白走,不願意跟著計明。
計明心裡的怨念更深,幽怨地看她一眼,點頭道:“你告訴他,可以。”
不管怎麼說,這枚鯤鵬蛋,都算騙到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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