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啊。”計明早已經將他的神情儘收眼底，這時蹲身在地上，笑道：“對我來說，無論多久，一個時辰不行的話就等兩個時辰，總之這場試煉總有結束的時候。隻不過我很好奇的是，難道當年無我門的入門試煉，就是如此的無聊？要複製一個和闖關者一模一樣的人來和他進行一場沒有結果的戰鬥？”
‘計明’看著計明篤定的模樣，神情幾經變幻，最後頹然歎了一聲，“本以為時隔數萬年，好不容易才有一場試煉能讓我消遣，卻沒有想到這麼快便會結束。你說得沒錯，這場試煉，實則隻有三個時辰。時間一到，你自然能夠暢通無阻地出入無我門。至於你說這場試煉沒有結果，這卻是大錯特錯。這場試煉，極少有人能夠通過，原因是經由鏡麵反射出現的人物，所有的神通術法都會比本人更強三分，但你不同。”
說到這裡，‘計明’的臉上忽地露出讚歎，“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明明隻是嬰變的修為，但無論哪一項都已經堪堪達到了尋常化神的標準，這已經是嬰變中的極限。就算是我，以同樣的境界麵對你也隻能做到與你相仿而不能超越。”
聽他終於願意說出真話，計明緩緩起身，神色變得嚴肅認真，道：“那麼，你是誰？”
‘計明’的視線忽地落在山下，他的目光透出幾分寂寞，道：“我？我算是這無我門上，數萬年來唯一的遺孤吧。”
他苦笑著搖頭道：“你在上山的時候已經見過我，我其實便是無我門入門試煉的鏡麵，正是它的器靈。”
計明點了點頭，暗道一聲原來如此。
‘計明’起身，道：“沒想到你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通過試煉。至於山下的那幾個人，除去那個已經化神的年輕人，你不必讓他們嘗試了。他們絕難通過。”
計明聞言倒有些好奇，“你的意思是說，九尾他能夠通過試煉？”
器靈道：“不，隻因他已經化神。化神期可以直接入門，不必通過試煉。”
計明這才恍然，他的眼珠子轉了轉，視線忽地又轉向器靈，誘惑似地道：“據我所知，此處秘境已經封鎖了數萬年，無我門也該早已經沒了人煙。這數萬年來你獨自一人坐落山下，可有離開此處的想法？”
器靈的眼睛裡忽地閃爍著光芒，轉而又黯淡了下去，微微搖頭道：“不必了。當年我受無我門宗主煉製才有靈智，後又受無我門數千弟子朝拜。現在無我門儘數消失，我該長守此處，以免他們的英靈受人褻.瀆。你如今通過了無我門試煉，也算是無我門的弟子。但是上山之後，切記不要太過喧嘩。”
計明見他麵色沉靜，一番話也說得誠心誠意，一時間感懷他在此處鎮守的數萬年孤寂歲月，心頭忽起崇敬和悲意，微微頷首，心頭有極深的尊敬。眼前這‘人’雖然隻是一個器靈，但是願意為了自己的宗門枯守萬年，豈不比世上絕大多數的人強上許多？
······
······
山下。
眾人這時也發現了山上異樣的安靜，方才的所有震動都已經消失。
不多時，兩道身影從山上向下走來。
“他們下山了！”頌婷率先看見這兩道身影，自從計明上山之後她便盯著山頂一動不動，頗有望眼欲穿的意思。
九尾等人也都露出喜色，“他要通過這場試煉，果然沒什麼問題。”
山腰上。
“你我便就此彆過。”器靈向計明拱手，頗有感慨地道：“這數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通過無我門試煉的人，而且你的神通和境界都十分特彆，是我以前從沒有見過的。你若就這樣走下去，該當走出一條獨一無二的證道之路。甚至，奪得天道氣運也未嘗不可。”
“奪得天道氣運？”計明心裡將這幾個字又重複一遍，抬頭正欲問器靈其中的含義，隻見器靈的身影已經逐漸變得虛幻，最後完全消失。
他心底歎了一聲，“可惜了。”
計明原本有意將這試煉之鏡帶走，畢竟這鏡麵的器靈活了數萬年，是他目前所見活得最久的‘人’。但是看這器靈已經有了一直守著無我門的意思，計明也就不再強求。
他轉身下山，三兩步已經來到山下。
九尾等人早已等得心焦，這時上前一步將他圍在正中，“方才看你二人戰得正酣，怎地忽然間沒了聲響，又忽然間停手下山？”
計明並不隱瞞，將山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甚至是最後奪得天道起運這六個字。
葉青憐聽得這六個字，眼睛裡驀然綻放出一陣光芒，炯炯有神地看著計明。
計明隻自顧地說著話，“不過，這場無我門試煉的確難熬，你們便不必嘗試了。稍後，你們幾人還是先去仙府等一等，我和九尾上山即可。”
若白等人都點了點頭，毫無異議。
一切準備就緒，若白等人都被送進仙府。計明二人拾階而上，從山腰一路向上。
山腰處，鏡麵上忽然閃爍著幽光，兩道聲音一前一後地響了起來。
“你就這樣將他們放上去，我們又該在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人身，離開這個鬼地方？”
另一道聲音微微歎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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