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濮瑜的神情很平靜,但任誰都瞧得出其背後隱忍的怒火。
第八太上等人站在計明身後,就在方才的短短幾息時間裡,他們已經被計明策反。
這些人都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精,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對他們最有利的選擇。
剛才計明的威逼利誘,尤其是某種極具羞辱性質的條件,讓他們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
他們從未想過,一個擁有化神期實力的人,會提出如此下作的條件。
現在卓濮瑜身後有六名太上長老,計明的身後也同樣有五人。
光幕前的無數人物都看著這一幕,眼見兩者之間也有勢均力敵的模樣。
有一些活得時日奇久的人,低低道了一聲,“已經成了氣候,今日屠青雲大會,日後必成青雲宗的羞辱往事。”
既是羞辱往事,自然不堪回首。
現在,卓濮瑜的心頭已經隻有不堪和屈辱。
第一師兄的修為顯然已經被計明完全廢去,他的雙目無神,滿麵都透露著絕望和心如死灰。
當初他也是青雲宗上人人皆知的天驕人物,現如今被計明廢去修為,連靜脈也寸寸斷裂,往後想要恢複修為隻是癡人說夢。
“計明,你真的要和我青雲門為敵嗎?”卓濮瑜咬著牙一字一頓。
計明還是他一貫滿不在乎的模樣,“我早就說過,不要以這種廢話來威脅我。自我修行以來,何時顧忌過你們青雲門?當初我尚且是金丹期,就敢孤身上你們青雲門,更何況是此刻?”
這番話在光幕之外的人自然是聽不到的,但是往往有些人有特異的本事,能夠瞧得懂唇語。
當他們將計明的這番話告訴彆人,眾人暗覺驚詫,他們並不知道當年計明冒充李逍遙的往事,現在才知道,幾年前計明其實已經嶄露頭角,隻是無人知曉罷了。
他們這時才明白計明的膽大包天,難怪屢屢能夠虎口拔牙,無論是在妖族祖地的還是青雲門秘境,都闖下了偌大的名聲。
計明在卓濮瑜麵前含笑而立,無論是他自身的實力,還是身後第八太上等人的輔助,都足以讓他無懼這世上所有的勢力。
任第八太上等人此時心頭如何不願,他們的命魂此時都已經被計明抓在手中,隻要計明一個念頭,就算想要他們立時脫光了跳一跳舞,他們也絕起不了反抗的心思。
以前計明從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件事,今日才忽然發現,若是他現在將仙府中那些魔門的化神也全部化為己用,那他在修行界想要橫著走下去便沒有任何問題。
魔門這時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光幕之前,魔門的太上教主聲音低沉,“等他和青雲門的事了之後,你便前往與他聊一聊。隻要能讓他們回來,不論什麼要求任由他提。”
在他身後,大漢頷首,“是。”
吩咐過後,太上教主再抬頭看向光幕,感歎似的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千年過去,新人崛起,我們的確老了。”
大漢聽聞這聲感歎,目中掠過一絲傷感,他猶然記得當年太上教主南征北伐戰無不勝,如今竟也會有這樣的感慨。
“卓璞瑜,你如今已下不來台,麵對這般場麵,你該當如何?”太上教主有些好奇。
卓璞瑜這時已經是騎虎難下。
一場光幕陣法讓此間的場景公布於天下,今日如果她未能將計明擒獲,明日便會傳出青雲門大敗於計明之手的消息。
她的目光幽幽,久久不語。
在她身側,青雲掌門暗歎一聲,忽然間上前一步,對計明微微躬身,“計明,今日已是僵局,對你我而言都絕不算什麼好事。我有一個提議,不知你願不願意聽。”
計明微斜過頭看著他,盯著瞧了半晌,“不願意聽,不想知道,不要和我說。”
拒絕三連,很乾脆。
青雲掌門被晾在了原地,很尷尬。
整個天下的人都瞧得出他的尷尬。
那些中小宗門的人早已經見過了青雲掌門的強勢,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所以有些錯愕,同時暗覺爽快。
青雲掌門沒有想到,計明會拒絕得這麼乾脆,這完全不是他之前所想的套路。
但他頗有唾麵自乾的本事,平靜道:“我這裡有一個對你我都極有利的提議,你若想要聽一聽,不妨撤去光幕,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撤去光幕,很多在天下人麵前不能說的話,便可以說出口了。
這已經是一種變相的服軟。
卓璞瑜的眉頭皺成了川字,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
她沒有想到,這一場大張旗鼓的追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即便她自信己方的實力要比計明那一邊更強,但當一場針對一個人的圍剿變成了雙方的殺伐,那對青雲門而言本身就是最不利的場麵。
因為青雲門有很多敵人,就算有天道的庇護,麵對那些敵人依然不能夠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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