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配合古鎮獨特的水鄉景觀,今年盛典的紅毯形式也隨之改變,從傳統的陸上變成了藝人乘坐傳統的搖櫓船出場。
晚八點,夜色澄明。
河麵上特地放了手工紮製的三千水燈,水波蕩漾間,河上與兩岸的燈影搖曳重疊,頗有幾分“滿船清夢壓星河”的韻味。
可惜風景再美,在溫晚凝那裡都失去了意義。
晚宴當天正是古鎮最冷的時候,她身上是阮佳提前借好的黑色高定,露肩的抹胸款,毫無一點保暖作用,勒得又極緊,要繃緊了全身力氣,努力深呼吸,才能在涼颼颼的風裡穩住儀態端莊。
這個季節走紅毯,對女明星來說都是酷刑。
橋上和兩岸有媒體特設分區,越過一片烏壓壓的記者鏡頭,戚酒酒笑容瞬間垮塌,“救救我,真的要凍截肢了……”
溫晚凝看一眼她身上的皮草小披肩,默默抬高一寸自己發紅的肩頭,苦中作樂,“戚老師看看我呢,有沒有覺得暖和多了?”
“冷和餓真的是死循環,”戚酒酒哀歎一聲,“我錄節目的時候胖了好幾斤,經紀人從機場接我那會兒就已經黑化了,這次給我活活餓了半個月,每天就生啃彩椒和水煮雞胸肉。”
“算了,你這種標準0碼身材不會懂得我的喜悲。”
天生骨架小就算了,還有胸有屁股,純純是老天追著喂飯吃。
她羨慕不來。
除了風頭正盛的頂流花,女藝人這邊四人一艘船。
溫晚凝身邊坐的是戚酒酒,對麵是兩位嘉悅今年力捧的小花旦,沒什麼代表作品,但上了幾檔藍台的熱門綜藝,路人緣還不錯——
粉絲們往往認為同船同咖位,藝人統籌帶著兩個小姑娘在碼頭等了半天,依然沒人願意讓她們倆上去,溫晚凝倒是覺得這些東西無所謂,大大方方伸手邀請。
兩人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活動,上了船還是傻乎乎地抱著紗裙的裙擺,還是被溫晚凝提醒,才把裙子放下。
在公司裡被老人們吹耳旁風,總覺得這位過氣影後糊得活該,耍大牌假清高。這幾天年會聽喬梨否認過這件事時,她們還不怎麼相信。
眼下輪到自己和人接觸了,才覺得之前的傳言有多可笑。
古鎮寒風吹拂,兩人手指縫都凍得發麻,無意識地盯著溫晚凝挺拔如天鵝的雪白頸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搖櫓船行至河道後半段,身後遠處橋上的媒體區突然爆發出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快門聲,此起彼伏的“往這裡看”爭相響起,嗓門一聲比一聲大。
所有人齊齊向後轉頭,連船夫都好奇地側身瞥了眼,溫晚凝也不例外——
一片亮如白晝的閃光燈之中,有兩個身穿黑色正統燕尾服的身影,正或端坐,或慵懶倚靠在船隻的兩側,向著四周竄動的人潮揮手致意。
剛剛她們經過時,相機聲響已經讓溫晚凝心中暗暗一驚,可是直到梅奔車隊的兩位車手入場,她才明白什麼叫斷層的關注度。
有資本有人氣,憑借天賦和實力壟斷天價競技運動金字塔尖的賽車手,輕鬆贏下現場暗流湧動的雄競,讓附近幾艘船上的男藝人連點嫉妒心都生不出來。
正看著,身前粉色裙子的小花旦拉過身邊同門,見溫晚凝沒什麼架子,匆匆低頭竊語,“你快看你快看,他穿正裝怎麼比賽車服還帥啊,淩野真的好不上鏡,真人衝擊力絕了嗚嗚……”
白長裙的女生瞄一眼對麵,窘紅了一張臉,“你能不能小聲點,到了室內也有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