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端著牛肉,和梁闕擦身而過,梁旖兩口子看著門口的場景,還在消化著剛才的情況。
直到看著祝盟接過盤子,把黑豹崽子就放在腳邊,直接吃了起來。
生牛肉血乎呲啦,被吳道子一口一口撕咬開來,那畫麵,整一個野獸進食:
從沒看過這個的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種血腥的氣息,便容易看得人腸胃翻湧。
杜巍喝了一口茶,往下壓了壓。
梁旖則徹底受不了了,一股酸水從她喉嚨噴湧而出,直直噴到麵前的茶幾。
杜巍端著茶杯,目瞪口呆,隨即,隱下臉上的嫌惡。
“大小姐————”珍妮忍不住驚呼,但隨即用手捂住嘴,這位大小姐可是最重視體麵的,她剛才已經犯了大忌。
祝盟看著對麵幾人的反應,斂下眸子。
這位來勢洶洶的大小姐,她還以為是什麼棘手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
那麼真正懷揣惡意,想要試探的人,便是另有其人了。
祝盟對著女傭抬了下手,“你和瑪麗一起帶她去收拾一下,然後直接安排休息,不用帶過來了。”
“好的太太!”女傭趕忙應下,太好了,太太總是能夠及時為人解圍。
祝盟的語氣隨意,一如剛才安排11歲的小外甥,態度沒變,隻能說,她確實沒將梁旖這個大姑姐放在眼裡。
此時的梁旖,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打小的教養,讓她不允許自己在人前如此失態。
而祝盟的安排便如一根浮於水麵的稻草,情急之下,即使梁旖厭惡這根稻草,她還是抓住了。
而在杜巍看著梁旖就這麼一言未發地,被人攙了出去之後,原本還穩坐椅上的杜巍,忽然覺得有些如坐針氈。
尤其是當他不經意間,瞟見對麵坐得四平八穩的祝盟,臉上隻餘冰冷之意,杜巍多年混跡官場的直覺令他感到一絲危險。
但隨後,他看向一旁坐著的幾個特警隊護衛,又安下心來。再怎麼樣,她也不敢對自己動手就是。
……唉?
杜巍心下一動。
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想到祝盟會對自己動手的可能,畢竟他們名義上是最實在的親戚,而且得罪人的是梁旖,又不是他。
但這來回來去,從他們進門到現在,梁闕和他媳婦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
但那也是因為他們先做了惡客,沒有提前告知,便不請自來,還是在這個時間。
杜巍想到此處,便徹底安下心來。
正當杜巍坐在那裡,心思百轉之間,祝盟看了眼手機上,剛才石破軍那邊給她發來的回信,她心裡便有譜了。
祝盟看了一眼快要吃完飯的吳道子,起身,繞過它,走到茶幾旁,連抽幾張紙巾,遞到杜巍的麵前————
杜巍一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紙巾,露出充滿疑惑的表情。
“弟妹,你這是?”
杜巍第一時間,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他剛才被梁旖弄臟了?
想到那種可能,杜巍的心裡不住湧出一種惡心的感覺。
但現在旁邊那麼多人在,他隻得極力壓抑住自己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隻見祝盟神色漠然地鬆開手,幾片純白的紙巾,如雪片,如蝴蝶,翩翩纏繞著,降落在杜巍衣服上,褲腿上。
祝盟盤著手,走回去坐下:
“姐夫,麻煩你把大姐弄贓的地兒擦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