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雨一手掐著他,一手捂住她的嘴。
她下的是死手,胖小子一開始在她懷裡扭動不休,後來是真的怕了,疼的倒不過去,連哭帶嚷嚷“嗚嗚嗚嗚我不敢嗚嗚!”
以往他用這個方法治彆人,那是因為對方看他是個孩子不敢下手。
他第一次遇到像安思雨這麼黑心的。
安思雨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小孩,是不是親弟弟。
他莫名有種直覺,她真有可能把他賣給人販子。
因此更不敢造次。
安思雨將這熊小子製服帖了,指著樓道掉皮的牆“去,麵壁數數,數夠一千下再過來,少一聲我就打你一巴掌。”
說著,她揚起手,嚇得對方連忙低頭躲閃“我去,我這就去。”
她知道,她這個弟弟一百以內的算數都算不明白,能數夠一千下才有鬼了。
她趴到房門上,聽裡麵說話。
送走倆孩子,尤母放下身段哄尤父“真是謝天謝地,在裡麵沒遭啥罪吧。是哪個領導救的你,咱們是不是要提點東西上人家家裡道謝去?”
她眼底的算計赤裸裸的,一點沒有藏著掖著。
京城來的肯定不是小官,趁著人家能用上他們家,主動示好,把關係拉近,以後不就是一條船上的了,能常常照拂。
尤父白了她一眼,冷道“不用動這些歪心思,來人是研究所的,不是什麼高官。”
“不是官?”尤母意外,“那他能說動公安放你出來?”
“彆小看這些研究所的人,這都是國家的火種人才,有特殊優待。”尤父道,“而且,你記住了,我是取保候審出來配合工作,又不是徹底無罪釋放。”
這時候,樓下滴滴兩聲。
“廠裡來人了。”尤父起身拿上外套準備出門,冷道,“這次算是僥幸。看好你那一對兒女,彆再給我惹禍。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幸運。”
尤母不高興,聽著就想跟他吵架。
但還是忍住了,廠裡來人接,肯定是重要的事。
門外,安思雨及時跑開,拉住樓道口數數的弟弟。
尤父瞥了他們一眼“好好在家待著,你那擺攤的事先放放,等風頭過去再說,這陣子彆惹事。”
安思雨“哦。”
尤父走後,她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就見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吉普。
一個高大的男人正靠在車門上抽煙,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撩起眼皮看過來。
被男人鷹一樣的眸子盯上,安思雨呼吸都停了停。
男人眉目狹長,冷漠中帶著陰鷙,這張臉,她記憶猶新。
是前世大名鼎鼎的靳三。
見到她,安思雨下意識打了個寒戰,一股涼意從腳底板蔓延到全身。
靳三是個瘋子,他喜歡尤安安,前世凡是跟尤安安有接觸的,都被他警告過。
前世她流落街頭人人喊打,其中就有靳三的手筆。
他曾警告過她,隻要她敢接觸尤安安,就讓她生不如死。
他也確實做到了。
安思雨到指甲狠狠紮進手心,手心裡浸出了血,尖銳的刺痛讓她猛然驚醒。
午後陽光刺眼。
她從恐怖灰暗的記憶中清醒過來。
重活一世,靳三又沒有從前的記憶。
這一世,她回到尤家,以後也要嫁給阮海洋,前世尤安安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將站在陽光下,尤安安才應該是那個陰溝裡的老鼠。
半天前,他們求爺爺告奶奶,公安都不放他爸。
靳三剛來,她爸就被放了出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前世靳三喜歡尤安安,是因為尤安安搶占了她作為女主的氣運。
這一世她們換了回來,女主的氣運自然是她的。
像靳三這樣的強者,也會不由自主幫她。
想到這裡,她忍著恐懼,直視樓下的靳三。
靳三也注意到樓上這個偷窺的小老鼠。
明明怕的要死,還故作膽大。
難道是她?
靳三掐滅煙蒂。
尤父正好出來,客客氣氣的打招呼“靳同誌,怎麼麻煩你親自過來,你讓人打個電話,我自己家去了。”
靳三皮笑肉不笑“我閒著也是閒著。尤主任,我聽說你是阮廠長的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