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教授戴上老花鏡,戴上手套,一粒一粒仔細的看這些稻子,恨不能一個人長四雙手,長兩雙眼睛,把這些稻種的形態刻進腦子裡,好回去慢慢研究。
然而,更讓他們激動的事還在後麵。
商城給的稻種科研包裡,有每一種稻種的照片和說明書,說明書上詳細寫明了它是由哪兒幾代雜交而成,具有什麼樣的生長特性。
尤安安看不懂。
她隻能按照商城給的編號,挨個把每個品種的說明書謄抄出來。
老教授們看著她謄抄出來的內容,手都激動的顫抖。
一個個屏住呼吸,貪婪的看著尤安安寫下來的每一個字,和他們腦子裡的記憶對照。
尤安安拿出來的品種裡,有四分之一是他們已經研究出來的初代。
這些品種的特性尤安安寫的一字不差。
這也間接證明了,其他品種的真實性。
半小時後,尤安安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收筆。
所有人都撲到她寫的說明書上,逐字逐句的對照研究。
白教授問出他的最大疑問“尤同誌,這些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農業研究不像其他科目,它是實打實需要時間積累的。
動輒十年八年,才能有一點點進展。
麵前的姑娘看著年紀不大,最多二十出頭,她就是十幾歲開始研究,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研究出來這麼多品種。
他們在來的時候已經調查了尤安安的背景。
知道她今年才剛上島,之前一直在海市生活,她學過醫,但絕對沒有接觸過農業,更沒種過地。
她對外說這些稻種是從農學院買的。
他就是農學院的教授,農學院研究到什麼程度他最清楚。
目前還停留在研究增產稻種,還沒有涉及鹽堿地稻種。
他最怕的是,這些稻種是海外來的。
那就說明,國外的雜交水稻研究比我們要早,那就太危險了。
尤安安早料到教授們會這麼問,她之前的說辭恐怕糊弄不了他們。
她道“這是我父親留下的。”
“你父親?”
尤安安說出早就想好的措辭“對。我上島前的一個月,我收到一封信,說我父親給我留了東西,他放在農學院的小樹林裡,讓我去拿。”
“信是手寫的,沒有郵戳,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寄來的。”
她胡編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讓他們去查,肯定查不到。
白教授詫異“安為民?”
來之前他大概了解過,這是一位被下放到海洋生物學者。
和農業似乎搭不著邊。
尤安安道“對,我父親是海洋學者,二十多年前就駐紮在北島,他不僅留下稻種,還給我留下許多東西,北島的養殖場,柴油發電機也是我父親主持建造的,十年前北島血吸蟲病爆發,也是我父親帶領大家防治的。”
她表現出女兒對父親的崇拜,激動道“一定是我父母安排的人,他們知道我要嫁到北島,想讓我有些東西傍身,怕我吃不飽,所以給我這些稻種。”
白教授覺得不合理。
“如果是你父親十年前就研發出來這些稻種,為什麼早早的不種,非要等到今天?”
尤安安“當年我父母是八九月台風天為了救公共財產犧牲的,會不會是,稻種剛剛收回來,還沒來得及驗證,更來不及分發下去來年播種。”
她道,“畢竟我手上隻有這麼多,海水稻隻有二十公斤,已經發下去了,其他品種隻有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再沒有了。”
白教授沒說話。
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可真的這麼巧麼?
安為民夫婦在島上的十多年,能研究出來四十餘種水稻?
可上麵調查過尤安安,她前麵十多年的生活很單純,也沒有和外部組織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