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坐在院子裡乘涼,手裡團扇有一搭沒一搭搖著,腦子裡一遍又一遍想起岑鳶今日在賽場上的英姿。
真好看啊,那樣絕色,萬裡挑一的男子。
母親和阿娘都一個勁兒在她耳邊說她撿到寶了。
她自己也覺得撿到寶了。這樣好的男子前世今生都對她死心塌地。
可以肯定地說,若沒有岑鳶,她上輩子不可能那麼順利把晉王推上帝位。
退一步來說,晉王是皇太後推上去的。
那後來呢?如果沒有岑鳶,她拿什麼收複河山?沒有岑鳶,她寸步難行。
這一世也如此。
之所以能做這麼多事,能救這麼多人,全都離不開岑鳶。
倒不是她謙虛,就算她這顆小腦袋裡記得前世每一個細節,沒有岑鳶,她仍然做不到現在這樣完美。
把該做的事做了,把該救的人救了,甚至連阿娘都是他提前一步去把人接走的。
否則她一個閨閣女子,當真是無法顧及過來。
做事,首先得有人,且必須得有信得過的人。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他,真的是她的萬箭齊發啊。
北茴紅鵲她們也都看得熱淚盈眶,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了。
“我們姑爺太強了!”
“我們少主簡直就是神!”
“我們駙馬!那是我們駙馬!”
時安夏真的也很感動。對,如同看魏嶼直他們那樣熱血。
可她為什麼不熱切呢?
熱血和熱切是不一樣的。
是她這顆心早已垂暮,無法鮮活麼?
前世的祝由術禁錮了她對岑鳶的所有情愛,分明早前他喂她吃糖炒栗子的時候,她還覺得含羞又心跳。
時安夏捂著心臟,那樣心慌。
這一刻,很害怕辜負岑鳶的熱烈。
他應該有一份同等熱烈的愛來與之呼應,而她……仿佛擁有的是一顆垂暮又死寂的心臟。
她愛不了。她想愛的,很想熱烈的愛一個人。
分明那個人,那麼好。
微風習習,知了知了。
“你知什麼了?”時安夏仰頭望了望樹上黑沉沉的暮色。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蒙住了她的眼睛,聲音是她熟悉的低沉,“在想什麼?”
“在想你啊。”她唯用一句情話哄他。
“嗯?”岑鳶滾燙的手放開她,探過頭來,輕輕貼著她的臉頰,“真的?”
她的心,砰的跳了一下。
隻一下!可她整個人就那麼鮮活過來。
至少是還能跳的。
她轉臉去看他,眼睛亮晶晶,嘴角揚著笑,“騙你的。”
岑鳶習慣性伸手揉了揉她的額發,“學壞了你!”
時安夏笑起來,坐直了身,“去洗手,我讓人擺膳在院子裡。”
他這才道,“你瞧誰來了?”
時安夏抬眼一瞧,發現拘無重帶著個美麗婦人站在月洞門前。
不止,還有一群黑壓壓的腦袋靠在一起,異口同聲笑,“在想你啊!”
時安夏大驚,連貴女最後那點矜持也維持不住,“唐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