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轟轟烈烈墜下,星輝攀附上城樓。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以乘風客棧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出去,扶老攜幼,傾巢而出,但見人流如織,人群摩肩接踵,熱鬨非凡。
城外星沉月落,鳥鵲低語,紛繁的流星如火墜落,四散如雨,向人間墜去。
鹿羲梧早早被鳶鷲喊了起來,穿了一身青衣,披上明豔的紅鬥篷,發間簪上了鳶鷲新買的名為山河令的絨花。
千遲見到鹿羲梧如此煙火氣的打扮,驚歎了幾秒。
兮霧姍姍來遲,同樣裝束華麗。
裙擺瀲灩,染著人間煙火的燈輝,分外通透。
見到伶述塵等人已經等在客棧之外,兮霧攏了攏身上青色鬥篷,步步生蓮地走近幾人。
“讓各位久等了,兮霧耽誤了各位。”兮霧賠禮,目光落在同樣一身青衣的伶述塵身上。
不枉她挑挑揀揀,最終是選了一件與仙人衣物顏色極為相襯的外袍。
這般,才有神仙眷侶的模樣。
“無礙,今日便就好好逛逛吧。”
伶述塵開口,目光從鹿羲梧身上移開,望了一眼人間的煙火,“切記不可走散太遠,人間無楚河,處處是危險。”
伶述塵看了一眼周圍,留仙下人間庇護的弟子暗藏在各處,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
“兮霧記住了。”
兮霧溫柔開口,腰身一動,便不自覺靠近了伶述塵,將站在一邊的鹿羲梧擠到更遠處。
鹿羲梧瞥了一眼,默默移開眼睛。
眼下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這人間這般繁華的一麵,她是魂魄之時還很少見過。
借著這次機會,她定要好好玩鬨一番。
天色已經全然暗下。
各種各樣的花燈琳琅滿目,閃著暖色的微光,似燃燒的簇簇幽火,與天上繁星極為相配。
駐足街頭,隔著道路向街對麵望去,但見幾家店門口聚攏著不少人,都成群地議論著什麼,
顯得興趣盎然,頗為神秘。
鳶鷲拉著鹿羲梧的手為她講了些她這些年在人間徘徊時見到的趣聞。
眼見前麵一座花樓,上麵女子輕紗遮麵,眉眼卻勾人地望著來往人潮。
芙蓉花燈相襯,極為美麗。
鹿羲梧一路走過,接了好幾個袖帕。無一例外,都被伶述塵黑著臉抽走。
“那是做什麼的?”
鹿羲梧看到一座漆黑的樓宇,在繁華中顯得格外突兀,安靜地不像在一個畫層之中,仿佛被鎖住一般。
鳶鷲隻瞧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
手臂上的汗毛束起,蔓延全身。
她本不想說關於那棟樓,但是又耐不住少女求知眼神。
“羲兒可知曉妖族?”
鳶鷲在一邊壓低了聲音,詢問著少女。
見少女點了點頭,做了好大一番心理建設才猶猶豫豫地開口。
“那是殺生樓,是做妖族生意的。”
“妖族生意?”
鹿羲梧緊緊鎖著眉頭。
聽到殺生兩個字,心中騰起一股強烈的慌張和不適應,似乎中午吃的飯都掙紮著要從喉嚨跑出來。
感覺到手心中的手微微繃緊,鳶鷲歎了一口氣。
“羲兒還是不要聽為好,這殺生樓,邪門呢。”
鹿羲梧搖搖頭,眼巴巴地望著鳶鷲“姐姐我想聽!”
“不行。你聽了今晚會做噩夢。”鳶鷲毫不猶豫拒絕了
此後任憑鹿羲梧再怎麼撒嬌賣萌,她就是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