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魂台之上陷入詭異的沉默。
悶雷響起,天罰雷劫轟然劈向紫色符文中心。天君被震得回過神,斜斜歪了一步身子。
抬眼看去,並無人敢抬頭看他眼睛。
“看天君的態度,是不知曉這些事了。”
伶述塵微微揚唇“既然如此,天君就將律法實施下去吧,也好慰藉煌尊辛苦追查的事情。”
“不如就由本尊來幫天君大人點幾個人出來,如何?”
話音一落,天官之中的幾人頓時麵如土色,大氣不敢喘出。
伶述塵微眯起眼眸,慢慢地打量過去。
這雲淡風輕的一眼,就如索命怪叫的厲鬼,睜著天罰雷劫似的眼,叫人心中慌得如鼓鳴錯亂。
鹿羲梧暫且不管伶述塵如何與天君交談,側眸去關心了千遲的傷勢。
她相信,就算伶述塵失了智,心中也會有自己那一把秤。
再不濟,她可以為他圓謊。
抬眸看向千遲時,他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天君失態。
千遲的傷不算輕,此時臉色與伶述塵相差無幾,蒼白透明,毫無血色。
螭溫扶著他的腰身,悶聲沉默著。
察覺到鹿羲梧的目光,千遲勾了勾唇“小靈獸是擔心我的傷勢嗎?”
“煌尊前去人間可查到什麼了嗎?”
鹿羲梧直白地詢問。
如此直接了當,倒是讓千遲一愣。
錦衣少年緩了一會才彎起了眼眸,聲音輕快“不愧是淬煉後的靈獸,感知如此敏銳。”
“我也不拿你打趣,省的某位大人回過頭來生我的悶氣。”
千遲看了一眼伶述塵,唇畔彎著笑。
“這處不是議事的妥當之處,待述塵處理完此事,我們再細細交談,小靈獸認為如何呢?”
鹿羲梧點點頭“這時確實不是議事的最佳時刻,那就等大人忙完吧。”
此時確實不該議論,碎魂台上,人多眼雜。
千遲能夠趕回來,必然是有人通風報信的。
少女沉了沉眸子,想到被關在禁閉室的少年。
況紀淵雖仍沒有動靜,不過按理來說,應該是被放出來了。
此時,伶述塵已經將幾個天官點了出來,全部跪倒在天罰雷劫之下,瑟瑟發抖。
南宮星君為首,麵色黑沉地跪在大殿。
天君臉比鐵青,怒著眸子,半天沒說出話來。
伶述塵笑了笑“嗯,那就先這些了吧。”
天君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天官,恨鐵不成鋼地甩袖,大步流星走到其中一人麵前,氣憤地扯起了他的領子。
天官麵色慘白,不住求饒“天君,天君饒命,我等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一群沒用的東西!”
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天官不受控製地歪倒在一邊。
天君依次怒罵過去,眼睛卻斜斜地,偷偷瞧著一邊的伶述塵。
一雙狠厲的眼眸就像偷食的碩鼠般,不住地往清風霽月的青衣少年身上歪斜過去。
“你!罔顧蒼生!”
“你玩忽職守!”
打到南宮星君麵前,兩人對視一眼,天君有片刻地愣神,手帶著純粹的靈氣,高高揚起。
身後仍然靜悄悄,隻有天官受傷的痛苦吸氣聲,此起彼伏。
伶述塵氣定神閒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再望遠處看一點,便是千遲與螭溫。而絕色的少女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