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鹿羲梧一副明了的樣子點點頭。
“倒也無妨。”
螭溫認真道“邪脈有山神鎮著,翻不起什麼風浪。就是原本消聲滅跡,又重新出現的生死樓倒讓人人心惶惶。”
“成神之說風靡已久,總會有劍走偏鋒者。”千遲無奈歎息“妖神神位被剝之後,世間早無神君,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成神到底有什麼好的?”鹿羲梧忍不住多問。
“為長生,為力量,或為了超脫世界。”
伶述塵淡淡開口。
彼時青色衣衫正被風吹拂,少年銀發絲絲縷縷,美得不似真實之物。
鹿羲梧有些恍然,但又覺得真實。
“那他們不懷疑妖神為何有神位嗎?”
能力越大職責越大,妖域的裡的小妖,便是為這一句話紛紛喪命於浮世俗界。
“也許。“
”大部分凡人隻看到其中一麵,卻不想去看見另外一麵的陰暗。他們隻相信自己的一廂情願,隻相信在仙軸上驚鴻一瞥。”
伶述塵笑得溫柔,但溫柔之中又蘊含著瘮人的涼意。
鹿羲梧沉默著,不知該如何接應。
“妖神隕滅後,仙軸便歸為天君藏匿,其真假難以言說。”千遲補充道“所以,神戰之後的記載都不能相信。”
“述塵便也是因這個,與天君鬨僵了關係。”
鹿羲梧恍然大悟“原來是為這個。”
怪不得她剛醒來就見伶述塵一副要手仞天君的駭人模樣。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不過好巧不巧,她要進留仙,也是奔著這所謂的仙軸而去的。
鶴舒寒第一次提到這仙軸之時,她便有了疑心。
在她還沒死的時候,仙軸一直公之於眾。
偏偏在她死後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如此看來,倒是專業對口。
“不過天君失澤已有百年,就算不為仙軸之事,作為仙尊,述塵遲早也會跟天君鬨僵。”
千遲指尖撚動,微微瞥了一眼天邊。
“留仙夾在中間,倒也不好受。我出來已經有些時日,留仙也需我回去整頓,不如今日就先告辭了?”
伶述塵抬起眸與千遲晦暗對視一眼。
螭溫也放下茶杯“神山不可無山神,我也需回去照看一二了。”
鹿羲梧拍拍衣服也跟著站起來。
“那好吧。”
鹿羲梧頗有些遺憾地點點頭“原本還想留兩位大人再休息一會,既然大人們都有要事在身,那便隻能下次再聚了。”
千遲笑道“羲兒的客套話在學的?”
“碎魂台上,這些天官不都是這樣說話的嗎?我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學習到了一些。”
鹿羲梧說完,朝伶述塵俏皮地眨眨眼。
伶述塵神色清冷,卻在觸及到少女亮晶晶的眼眸時,陡然多了幾分溫柔。
千遲嘖嘖兩聲,不再多做停留準備離去。
鹿羲梧又忽然叫住他。
千遲疑惑回頭,發現鹿羲梧正笑得有幾分深意。
“煌尊大人回去彆忘記把禁閉室裡的況師兄放出來。”
千遲很明顯一驚,神色都僵硬了幾分“什麼?”
“煌尊大人不知道嗎?況師兄為了救箬柳,與天兵動了手,被留仙的長老關了禁閉。”
“他們怎麼敢?”千遲聲音有些怒氣“怪不得我回來沒見到他,消息竟然捂這麼嚴。”
話罷,千遲便頭也不回急匆匆地走了。
鹿羲梧目送錦衣少年離開,目光鬆下了幾分。
螭溫頓了一頓,側過身麵對著少女。
鹿羲梧此時正是青衫裹身,烏發翩飛。略帶英氣的眉眼,彎著明晃晃的笑意,單手叉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