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就在曹爾楨等人在城樓上傳閱討論龐帥麾下小旗獻上的寫有以糧換人的公文副本時,負責了望的守卒突然出聲喊到。
“這就是你家將軍的車隊嗎?”曹爾楨指著遠處逐漸接近延安府城的車隊,問著身前的小旗。
“回大人話,正是我家將軍的運糧車隊。”小旗眼神也是極好的,順著曹爾楨指出的方向遠遠的瞄了一眼便肯定的給出了答案。
一刻鐘後,曹爾楨等人在城樓上終於看到了車隊的具體情況。
“我的天啊!這得是多少輛車?”
在城牆上守軍和城牆外饑民的注視下,龐帥帶著一大隊人馬緩緩的來到延安府城城門。
城樓上,曹爾楨雙手拄著城牆放眼向車隊後方望去,隱約有一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隻見這數百輛馬車,一輛接著一輛的行走,耳朵裡也傳來了挽馬馬蹄和糧車車軲轆行走在地上所產生的那種低沉而有力的聲音。
“停!”
隨著一聲令下,車隊在離延安府城城門還有三十多步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來者何人?”看見車隊停下後,負責守城的校尉頓時便高聲喝問。
“我等乃山東東路參將麾下,特奉旨前來以糧換人。”侍衛頭子龐勇也大聲回著話。
“荒唐!”
“就是,太荒唐了!”
“吾輩讀書幾十載,可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曆朝曆代賑災時用糧食換人的。”
“真是荒謬可笑啊!”聽到城下龐勇的回話,城牆上的一眾官員頓時又吵吵起來。
“咳咳!大人,您看?”
“爾等稍安勿躁!先把聖旨和公文放在吊籃裡,待我等先勘驗一番!”在曹爾楨的示意下,延綏巡撫對龐勇喊道。
不謹慎點不行啊!本來就因災缺糧,萬一碰上匪寇或者蒙古韃子假扮的運糧隊怎麼辦,要是再一時疏忽把他們放進城裡出了事,那樂子可就大了!
“好的,大人!”說著話間,龐勇把聖旨和公文放進了城牆上吊下來的籃筐裡。
“大人!”不一會,籃子便被拉了上來,延綏巡撫上前伸出雙手恭恭敬敬的從吊籃裡取出聖旨和公文交給了曹爾楨。
“原來如此!嗯,你們也看看吧。”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曹爾楨便看完了手裡的聖旨和公文,然後便轉手遞給了延綏巡撫讓他們互相傳看。
“哦,我說呢?原來隻是一份手諭啊!我還真以為是聖旨呢。”
“放肆!手諭也是爾能輕待的?”
“不敢!不敢!下官一時口誤,還請大人開恩!”
龐帥倒是想讓閹黨們給自己搞個聖旨,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正兒八經的聖旨可不僅要通過皇上認可,還得去內閣走一圈,還要進行備案,龐帥可不想費那勁。還是手諭簡單,隻要皇上說上幾句話,然後再蓋上個印章,這事就算是成了。
“下去些人挨車查驗,確保無誤後回來複命。”
“是,大人,我這就安排。”
不一會,二十多人拿著鐵釺從城牆上順著繩子滑了下來,帶頭的和龐勇簡單的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並得到龐勇的允許後,便帶著眾人挨車查驗起來。
“噗呲!”
隻見二十多號人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根一米多長的細鐵釺子,站在車邊就往車上的糧袋捅去,當然不是瞎捅,都是些查驗方麵的老手,手法都很精巧。既能保證查驗效果,又能保證糧食不會從豁口裡嘩嘩往外流。
兩刻鐘後,幾百輛車便查驗完畢,確定每輛車都沒有問題後,曹爾楨便下令開門。
“都靠邊站,靠邊,說你呢!”城門一開,兩千多名兵延安府的官軍便順著車隊的兩側開始清場警戒。不出來不行啊!曹爾楨站在高處可是看得清亮的,一群群的饑民正在往糧車車隊趕去,看著負責押運車隊的山東大兵隻有幾百號人,雖然他們都是騎兵,但是在幾萬饑民麵前那就實在是太渺小了,估計真要是發生擁搶,這幾百號山東騎兵也就是撲騰幾下,連個浪花估計都翻不起來。
“咣!咣!咣!”
隨著幾聲鑼響,延安府的十幾名衙役也出城開始吆喝起來。
“爾等都稍安勿躁!朝廷賑災糧已到!今日未時城外便會施粥!切勿急躁!”
“咣!咣!咣!”
“爾等都稍安勿躁!朝廷賑災糧已到!今日未時城外便會施粥!切勿急躁!”
衙役們一邊敲著鑼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暫且不提延安城內外如何,除了延綏巡撫陪著曹爾楨一起招待龐帥一行人以外,其他的官員都該乾啥的乾啥去了,接糧,入庫,統計,施粥這些可都是活呀。
“下官龐帥見過巡撫大人!”延安府衙內,龐帥對曹爾楨行禮問好。
“哎呀!賢侄,你我就不用如此客套了,坐,先喝茶。”曹爾楨倒是很是客氣。
“那侄兒可就不客氣了。”
“賢侄!你舅父大人身體可好?”
“托您掛念,舅父身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