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聞言微怔,半天說不上話來。
不隻是他,就連旁邊的三位商販,皆是一怔。
他們左思右想,到底也沒想出來,這東歸酒肆的小老板。
他竟然跟眼前的煞星,還有屋內那位看似“平易近人”的毒菩薩,竟是親戚關係。
這時候,有人坐不住了,估計是想著趕緊把消息給傳出去。
溫九天挑了挑眉,不急不躁,大聲道“瞅啥瞅?怕小爺給不起這錢是不是?”
說著,他隨手翻出一張銀票子,拍在了台子上,赫然就是一萬兩!
屠夫皺了皺眉,沉聲道“公子,咱這是小店,找不開。”
那屠夫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樣的,但顯然是強忍著怒火,裝出來的。
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這一帶臭名昭著的言千歲,老子叫人三更死,絕活不過日更。
“懶得和你廢話,趕緊的,帶回阿君回來,給他個驚喜。”
溫九天用幾根手指,在那銀票上不停地敲打。
讓人覺得,此時的他很不耐煩。
屠夫也不再多言,直接抄起了一塊大肉,丟在了案板上。
拿著砍刀,隨手一劃拉,那塊嫣紅色的肉被一分為二。
隻見屠夫手起刀落,然後輕輕一挑,那塊豬肉就被挑到了起來。
緊接著,他的刀再次輕輕一劃拉,三下五除二,將瘦肉上那一點點的白色肥肉一一剔除。
動作行雲流水,毫無停頓的意思。
“喲,老板刀法不錯呀。”溫九天不由讚歎,都是刀客,幾斤幾兩看得明明白白。
但是,在他眼裡,還是太嫩了些。
一刀蒼穹破,雖說隻領悟了第一刀,但刀勢足以雄霸一方,若是第二刀的域則更加恐怖,更彆提第三刀,那虛無縹緲的刀道境界。
顯然,這屠夫算得上是玩刀的好手,不過也就堪堪賣肉罷了。
“公子哥,見笑啦,熟能生巧嘛。”屠夫嘿嘿一笑,繼續處理著手中的豬肉。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屠夫將剁好的肉末用荷葉包裹。
推到了溫九天的身前,笑道“公子哥,這肉好了,要不咱給你送去對麵酒肆?”
溫九天皺了皺眉,道“送個屁,再來十斤肥肉,上麵不要半點瘦肉,給小爺我剁碎咯。”
“哎呀,公子哥剛剛才要了十斤瘦肉,不要半點肥,咱以為你要包餃子呢。”屠夫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溫九天。
“您這,突然要十斤肥肉,又不要半點瘦,這您到底要做什麼啊?”屠夫低聲詢問。
但在這一刻,他瞥了眼溫九天背在身後的刀,刀柄烏黑,鐫刻著兩個古文,雖不識字體,但觀其形,像是泣血二字。
頓時一股涼意湧上心頭。
他一眼就認出,那刀,很不簡單,再近前看去,何止不凡?
同為用刀之人,屠夫隻覺得一股壓力襲來,刀為出鞘,便已露鋒芒,駭人聽聞!
看到對方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情,溫九天眉頭微皺,語氣更是帶著不滿
“怎麼回事?你不過就是個賣肉的,難道還怕本少爺付不起錢嗎?”
說完,他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用力地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一萬兩銀票。
此時,屠夫趕忙賠著笑臉,點頭哈腰地應和道“啊,對對對,公子哥,咱們這就開始。”
屠夫開始認真地處理豬肉,動作非常細致。
整整過去了一個時辰,他才用荷葉將肥豬肉包好。
他對著溫九天說“公子哥,您看,這已經有二十斤了。”
然而,溫九天的臉色卻突然變了,他皺起眉頭,大聲質問“誰說這樣就夠了?”
聽到這話,屠夫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
他緊緊地繃著臉,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回應道“公子,請指示!”
與此同時,周圍的三個攤販也紛紛側目,他們實在無法理解這位公子哥的要求。
雖然大家都知道公子哥不好伺候,但沒想到會這麼難。
彼時,在酒肆內哼著小曲的溫壺酒。
被外麵的聲音打攪,瞧見自家侄兒,整整刁難了人家差不多兩個時辰。
不由得眉頭一皺,大聲喊道“怎麼回事?小九,你倒是快點呐!”
聽見聲音,溫九天轉過頭,朝著溫壺酒道“都一把年紀了,這點耐心都沒有,昨晚我可是等了你一個時辰。”
聞言,溫壺酒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待會東君回來,你可彆瞎說。”
說罷,溫壺酒神色慌張,原本翹起的二郎腿也不安分地放下,心中暗罵道。
“臭小子,還不是你那什麼西地那非”
溫九天轉過頭,對著屠夫喊道“呐,再給小爺我搞十斤寸金軟骨,也要剁碎,不要半點肉在上麵沾著。”
聞言,屠夫怒從中來,但依然做出一副笑臉,不到萬不得已,他可不想輕易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