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眼皮微微一跳,冷笑:“沈小姐這借口還真是牽強。這花是你親自挑的,彆人怎麼可能知道你會選哪盆。”
沈瀾眼神幽幽看了他一眼:“當時花放滿了整個院子,根本沒有下腳的地兒。隻要是正常人都知道我應該會選我腳下的幾盆,隻要挑其中看起來開的最好的那盆不就得了。”
“還有,我挑選的幾盆花單憑我自己一個人沒辦法搬到三樓,我記得當時有幾個傭人幫我把花搬到了樓梯口,他們應該也有嫌疑吧。”
趙管家沉默了。
蕭珵立刻讓人調取那天的監控,將幫忙搬花的幾個人找出來,同時調出庭院的監控,將靠近那幾盆花的傭人都圈出來。
找人的功夫,那些研究員也將毒藥的成分分析出來了。
這毒是擾亂神經類的藥物,吃下去會導致神經紊亂,神經衰弱。
很明顯這毒是針對蕭珵的。
老夫人表情嚴肅,視線在在場的人臉上一一滑過。
蕭珵這後遺症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她和趙管家,就隻有幾個在蕭家待了很多年的傭人。
凶手的範圍一下子被縮小了。
研究員那邊又有了新的發現,鍋鏟,炒鍋,還有小米粥的砂鍋壁上藥物反應最強烈。
這個發現直接把沈瀾的嫌疑給排除了。
她隻負責做飯,炊具的清洗工作有其他人負責。
嫌疑被洗清,沈瀾心情放鬆了一些,挑眉看向趙管家:“這才叫證據。”
趙管家眼神晦暗,視線跟刀子一樣,像是要從沈瀾身上刮下一層皮。
這視線讓沈瀾極其不適,還沒開口,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麵前。
蕭珵半垂著眼,眼裡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趙叔,你在看什麼?”
趙管家眼神像是被燙到一樣,連忙垂下眼,緩聲道:“我在想下毒的人是誰,太可惡了。”
蕭珵沒回答,默默凝視了幾秒,才移開視線。
趙管家僵硬的身體陡然一鬆,少爺的目光壓迫性太強了,剛剛有一刹那,他以為自己要被看穿了。
凶手的範圍被圈出來,在結合監控視頻,很快就揪出了一個人。
這人竟然是蕭珵之前的廚師,於師傅!
所有人都震驚了。
於師傅是在蕭珵5歲的那年來到蕭家的,在蕭家待了二十多年,是除趙管家以外最有資曆的老員工,。
當年蕭珵中毒,還是他第一個察覺到飯菜味道有異,及時阻止,才沒釀成大禍。
後來廚房裡其他人被遣散,隻有於師傅留了下來。
無論是蕭老爺子,還是蕭珵,都給了他很高的待遇。哪怕現在於師傅年紀大了,味覺退化,做出來的飯菜口味大不如前,蕭珵也沒想過辭退他,依舊好吃好喝高工資養著他。
在沈瀾來了後,於師傅幾乎沒什麼工作量,待遇也沒有變化,相當於白拿工資。
蕭珵自覺自己對他仁至義儘,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下毒,還栽贓陷害給沈瀾。
“說,為什麼要這麼做,誰指使你的?”
蕭珵麵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輕輕淡淡,但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趙管家眼神痛惜,眉頭緊皺:“老於啊,你糊塗!蕭家對你不好嗎?少爺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於師傅被揪出來後,臉色灰敗,眼神都是渙散的。
聽了兩人的話,他嗬了一聲。
“少爺是對我挺好,但就是太好了,好到現在憑我自己在外麵根本找不到同等待遇的工作。”
“那你為什麼……”
於師傅情緒陡然變得激動,臉紅脖子粗,聲嘶力竭吼道:“我年紀大了,味覺一直在退化,但都在正常可接受範圍內。但從前幾天開始我就莫名其妙嘗不到味道了。一個廚師沒有了味覺,相當於戰士沒有了武器。我以後沒辦法給少爺做菜了。”
他說著,突然看向沈瀾,眼裡是複雜的憎恨。
“少爺其實對飯菜口味沒什麼要求,就算我沒了味覺,但憑著以往的經驗,做出來的菜能勉強混過去。但是有了沈瀾,少爺對我的菜就沒那麼喜歡了。”
沈瀾剛開始來蕭家的時候,他還慶幸自己可以偷懶了。
直到沈瀾請假回陸家的那天,他按往常一樣給蕭珵做飯。看到少爺吃得很勉強,那麼珍惜食物的人竟然沒有把飯菜吃完,他心裡突然就有了一股危機感。
家裡三個主人,蕭仁基本不回家,老夫人習慣吃素有自己的專屬廚師,隻有少爺念及往日情分才一直吃他做的菜。
現在他即將被取代,味覺突然消失,又有趙管家一直在耳邊念叨著“蕭家不養閒人”,於師傅一下子走進了死胡同。
“我兒子不爭氣,我多年的積蓄早就被敗光了,現在全家就指著我一個人養家糊口,我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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