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蘭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叫出聲:“手指動了,老公,你是不是要醒了。醫生,護士,快來人啊。”
床頭的護士鈴被按響,走廊裡傳來腳步聲。
陸川氣惱地蹙了蹙眉,這昏迷是裝不下去了。
他沒控製住下意識的反應,沒想到陶蘭這麼敏銳,還直接喊出來了。
陸川原本還想借昏迷再進一步試探陶蘭和陸雲帆,這下子計劃泡湯了。
幾分鐘後,在醫生的“幫助”下,陸川睜開了眼睛。
他視線落在病床旁,在陶蘭臉上頓了頓。
平時妝容精致的貴婦人此刻素著一張臉,頭發隨意一紮,眼角細紋儘顯,看起來疲憊又狼狽。那雙眼睛裡盛滿了擔憂和欣喜。
見他看過來,陶蘭眼睛一眨,淚水落了下來,聲音哽咽:“老公,你終於醒了。”
陸川看到這一幕,思緒一頓,突然心裡湧出一股愧疚,前所未有的愧疚。
以前他總是理所當然享受陶蘭對他的好,從沒想過對她好,這次昏迷還懷疑是她對自己下手,確實有點太混蛋了。
心裡對陶蘭的懷疑打消了,但是對陸雲帆的懷疑並沒有打消,陸川總覺得自己這次昏倒太過蹊蹺。
想到自己前段時間喝的藥材都是陸雲帆買的,心中狐疑更重。
“陸雲帆呢?”他動了動嘴,說出了醒來的第一句話。
陶蘭一頓,連忙解釋:“他在公司,這兩天一直在忙著挽救公司聲譽,和董事會那些老狐狸周旋,實在是脫不開身,昨晚也是半夜才下班回家的。”
陸川冷笑一聲:“半夜才下班還為了沈瀾鬨事?我看他還是有精力,既然有精力,卻懶得看我這個父親一眼,真是‘大孝子’啊。”
他費力地說完這些話,累的氣喘籲籲。
陶蘭趕忙給他順氣:“這家醫院晚上超過九點不允許探視,雲帆快12點才下班,怎麼趕得及。你突然病倒,家裡還有個孕婦,雲清是不頂事的,還和欣然有矛盾,要不是怕家裡亂了,我都舍不得離開病房。”
她三言兩語將自己沒有陪床的原因也解釋清楚。
陸川心下稍安,大喘了口氣,又問:“雲帆被董事會刁難是怎麼回事?”
陶蘭眼睛動了動,道:“他太年輕,沒經過曆練,你突然病倒,董事會那些人見他沒靠山,都可勁欺負他,阻止他接手你的工作。”
陸川聽完朝陶蘭伸手:“我的手機呢?”
陶蘭趕忙拿出來遞給他,絮絮叨叨:“既然你醒了,就去震懾董事會那些人,雲帆可被他們欺負慘了……”
陸川沒接話,給張董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陸川一開口,那頭就傳來張董驚喜的聲音。
“老陸,你醒了?你等著,我這就去醫院看你……”
“不用。”陸川趕忙打斷他:“我醒來的消息暫時不要傳出去。”
陶蘭聽了這話,睫毛顫了顫,嘴角微翹。
張董不解:“為什麼?雲帆現在在公司舉步維艱,既然你醒了,就快來給孩子撐腰,省得被那些人欺負死。”
陸川眼裡滲出冷意,語氣卻溫和道:“正好借此機會讓他曆練一番,我年紀大了,以後要是沒了,雲帆能指望的隻有他自己。”
“雲帆之前為了個女人,害慘了陸氏,得讓他好好體會一下自己帶來的苦果。老張,你也不準幫他。”
那邊頓了幾秒,才歎息著答應。
掛斷電話後,張董轉了轉手機,突然笑了。
他沒想到一向精明的陸川也能落到這種地步,被老婆兒子耍的團團轉。
陸雲帆這小子也有腦子,竟然還知道第一時間策反他們。
陸川這個人多疑,不會輕易對人交心,就連對他們這些自己人也多有防備。而且為人精明小氣,自己把著利益大頭,隻留給他們殘羹剩飯,可就彆怪他們倒戈了。
陸雲帆可比他大方多了,一出手就白給了2的股份。
陸川不知道自己人早就投靠陸雲帆,正對著陶蘭倨傲道:“我要讓陸雲帆知道,沒有我這個父親,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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