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臨眼睜睜看著蕭珵臉上的表情龜裂,冷漠淡然一點點碎掉,露出底下的驚愕慌亂。
他歎了口氣:“蕭總,你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可我昨天隻說了兩三句話,我沒做什麼。”蕭珵氣息不穩,眉宇間顯出幾分焦躁。
昨天他說的最重的話,就是讓她明白自己的位置。
難道是這句話讓她傷心了?
感受到蕭珵的情緒,劉臨斟酌著道:“蕭總,反正你的目的也是讓沈瀾暫時從你身邊離開,這樣正好。”
是啊,正正好。
但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蕭珵卻覺得很煎熬,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沈瀾提著食材從超市回來,一進辦公室就感覺到了難以忽視的低氣壓。
她緊了緊手中的袋子:“抱歉蕭總,我回來晚了。”
為了躲開他逛超市,結果沒注意到時間,遲了十幾分鐘。
雖然她的工作並沒有規定的工作時間。
但看蕭珵那俊臉冷沉的模樣,還是先道個歉吧。
蕭珵抬眼看她,那雙眼睛有太多情緒,但是仔細看又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
沈瀾被看得有些心慌,原以為會被教訓,蕭珵卻什麼都沒說,冷冷一點頭:“嗯。”
就這?
沈瀾心中覺得怪異,不過她也不是受虐狂,連忙拎著小袋子去休息間準備藥膳。
蕭珵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手裡的筆越攥越緊,直到“哢嚓”一聲脆響。
他垂眸看去,發現筆已經被他硬生生捏斷了。
……
陸川在醫院待了幾天,實在是待不住了,心情一天比一天焦灼。
今早陸雲帆來探望他,一臉頹唐,向他訴說在公司的艱難。
陸川聽到這些應該是高興的,但他看著陸雲帆的模樣,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他成熟了很多,身高體壯,眉眼之間全是野望,就算表情再頹唐,身上也有一股年輕人特有的銳氣。
不知道是不是陸川的錯覺,他隱約覺得陸雲帆身上還有一種上位者的氣息。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但他就是感覺到了,那是和他以前一樣的氣息。
“老公,該吃飯了。”陶蘭端著飯菜,笑著從外麵走進來。
陸川回神,突然從病床下來:“我要出院!”
陶蘭手一抖,心也跟著狂跳:“怎麼突然要出院?不是說要在醫院裡多住幾天嗎?”
“我擔心公司,雖然我有意讓陸雲帆吃點苦頭,那不能拿公司開玩笑,現在火候差不多了,過猶不及。”
他邊說邊換衣服,打了個電話,讓人幫他辦理出院手續。
動作雷厲風行,陶蘭想阻止都來不及。
坐上車後,陶蘭吩咐司機回陸家,陸川眼眸微動,開口阻止:“去公司。”
陶蘭手一下子收緊了:“現在就要去公司嗎?你的身體能撐住嗎,要不在家休養兩天再去。”
“我去看一眼就回去。”
他現在身體還有些虛弱,無法站立太久,隻能繼續坐輪椅。
被陶蘭推著輪椅進公司,陸川敏感地察覺到員工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
雖然他們依舊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叫他“陸總”,但陸川就是感覺到他們眼裡有彆的情緒。
那種類似於看熱鬨的情緒。
陸川心中有些不安,到電梯口的時候,那些不安被證實了。
他遇到了董事會的黃董。
黃董見到他很驚訝,連忙過來打招呼:“陸總,你出院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親自去接你出院。”
陸總唇角微勾,客氣道:“今天剛出院,不放心公司就來看一眼。”
黃董聞言,笑了起來:“陸總彆擔心,小陸總很有能力,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所有項目都在順利進行。”
聽到這,陸川身體一僵。
黃董沒察覺到他情況不對,繼續在說:“當時小陸總要繼任的時候,我們還覺得他太年輕,沒經過曆練,肯定無法帶領陸氏。沒想到啊,小陸總給我們上了一課。”
他有意奉承陸川,說道:“不愧是陸總您的兒子,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古人誠不欺我。您也有魄力,提前準備好了股權轉讓協議,給予兒子十分的信任,我真是佩服。”
黃董這說的是心裡話,他也有兒子,但他可舍不得在自己沒死的時候,就把股權轉讓給兒子。
陸川臉已經黑的不成樣子,表情猙獰,扭頭看向陶蘭:“股權轉讓協議?我什麼時候準備過股權轉讓協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