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g市來說x市的夜晚要繁華許多,處處燈紅酒綠,不像g市,夜稍微深一點整個城市就像是漆黑的天空,厚重的黑暗中偶爾幾處能看到滲透出來的星光。
即使是周天,x市還是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在這川流不息的車流中,一個少年懷著焦急的心情看著窗外的景色,不是車兒行駛地太慢,而是這條路的彼端有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師傅,還有多久才能到啊?”林昊焦急地問司機。
司機自信地對林昊說“你放心,隻要不堵車,八點以前肯定能到。”
不過對於x市來說,堵車可以算得上一項傳統藝能,林昊不禁懷疑司機的嘴開過光,剛說完就被堵在路上了,林昊看看時間,已經七點一刻了。
“司機朋友們,目前前進路車輛緩行,目前前進路車輛緩行…”車載電台裡傳來甜美的女聲,但林昊隻覺得煩躁。
林昊這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飯,奶奶下葬後都已經快一點了,再加上收拾東西再趕到機場,林昊靠著隻有早上吃的豆漿油條撐到了現在,他早已經是饑腸轆轆。如果說剛才自己一心想著馬上就能見到嶽少陽了而感覺不到餓,那現在堵車的煩躁則是讓這種饑餓感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林昊捂著肚子,五官都擰在了一起,早知道就該聽父親的話,下飛機以後吃點東西再回學校,現在感覺胃部一陣抽抽,看著這蠕動的車隊,林昊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學校。
結果最後車停在校門口時,已經快九點了。
越接近宿舍林昊的心情越激動,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當他抵達宿舍底下時,現實毫無防備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滿腔熱情。
林昊第一次討厭起宿舍門口的路燈,那昏暗的燈光下林昊看到一個女孩緊緊地抱著嶽少陽,嶽少陽似乎是在掙紮,林昊有些生氣,他正想走上去宣示主權,隻是林昊的步子剛邁出去,就聽到了女孩的聲音。
聲音很熟悉,林昊在腦海裡搜索這個聲音的來源是誰,最後陳曦的樣子浮現在腦海裡。
林昊的大腦一片空白,原來陳曦原來說喜歡的人是嶽少陽嗎?正在林昊不知所措時,陳曦關於嶽少陽沒有對象的推論在林昊的耳邊響起。回想起除了自己不在的時間以外,即使自己在的時候,兩個人在學校裡也幾乎沒什麼交集,與其說是顧不上,倒不如說是刻意地回避,自己隻是嶽少陽的同鄉,一直是這樣也必須是這樣。
看著陳曦緊緊抱著嶽少陽的樣子,林昊突然有些羨慕,他也想毫無顧忌地擁抱自己喜歡的人,可是林昊不能,幾個小時前林昊計劃的見到嶽少陽一定要用力抱緊嶽少陽大哭一頓,可現在看來這就是一個笑話,他不會那麼做,也不能那麼做。
“林昊,還是放手吧,他在這條路上是不會幸福的。”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響起,伴隨著由於饑餓產生的疼痛感,讓林昊的大腦越來越清醒,這條路有多難走沒人比林昊更清楚,而以嶽少陽的條件,他隻需要放棄自己回頭,就能走上最符合他身份的道路。
他在嶽少陽快說出自己的名字時,走上去打斷他,他不想讓陳曦難堪,也不希望嶽少陽跟上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聽到嶽少陽的聲音時還能不能堅持剛剛的決定。
最終嶽少陽還是拉著自己的手腕想要解釋,那一瞬間林昊的心跳漏了一拍,嶽少陽手心炙熱的溫度,讓林昊猶豫了,那縷點亮他殘破世界的光芒就在身後,自己隻要轉身就可以擁抱。
可是光芒之所以光芒,就是因為他沒有陰影,而自己就是他的陰影。
嶽少陽沒有再追上來,林昊本該感覺到一絲輕鬆,畢竟自己已經邁出了放手那一步,接下來隻要說出分手,嶽少陽的未來就不會再被自己影響。可是,淚水還是滑過臉頰,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身後。
林昊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宿舍的門口了,手裡握著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內容,林昊沒什麼心力去回複,索性就這樣吧,畢竟現在門裡麵的那個人才是需要費心力應付的。
程宇聽見宿舍門有響動,回頭一看就看到林昊拖著行李箱進來了,他立馬撇下手裡的遊戲,衝到林昊麵前緊緊地抱著他“昊昊,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林昊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擁抱他期待了一整天,隻是抱著自己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心裡所想的人。林昊本以為自己已經武裝得天衣無縫,但是程宇的熱情把林昊的盔甲融化殆儘,直接讓林昊最脆弱的一麵暴露出來,這一個寒假蓄積的悲傷情緒就在此刻決堤。
“程宇,奶奶走了!奶奶不要我了!”說完,林昊就痛哭流涕起來。然而程宇隻是靜靜地撫摸著林昊的頭,聽他哭著。
程宇安慰著林昊“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然而林昊咕咕叫的肚子毀掉了兩個人情深義重的場景,林昊不好意思地從程宇懷中掙脫出來,用手臂胡亂地擦著自己臉上的眼淚,看著程宇衣服上濕的一塊,林昊的臉又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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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吃晚飯嗎?”程宇抽了幾張紙給林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