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富貴立即點頭同意。
這些雖然破爛,卻還能使用,新品購買又要花不少錢。
他示意閻傑成一起搬,剩下裝修工作則交給匠人處理,而陳生則推車準備去上班。
途經中庭,陳生聽得賈老婆婆抱怨不斷,他可不慣著她“敢背地造我謠的人,小心我到街道舉報。”
他揣測賈張氏最怕的是去街上受訓,因此以此來反擊。
雖然得罪了易忠海一家及賈家,但他並不介意。
他知道這些人隻是欺軟怕硬。
在村裡,沒有兒子的家庭通常會遭人欺負,絕戶是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
陳生的房屋還未完成裝修,然而日子飛逝,轉眼即到四月一日。
這段期間,陳生住在父母處,兩三天會回來看看裝修進度。
老匠人們的技術精良,不輸於後世機械化操作。
回來除了監督施工外,他也是時刻關注有否人蓄意搞事。
畢竟,金師傅是陳生師兄的妻哥,所以惹起事端絕非良策。
而且,陳生特地走訪了張師傅的家,審視著預定的家具,並提出了建設性意見,例如床下的設計可以變成儲物區,藥櫃的把手無需螺絲固定,采用抽拉設計會更便捷。
這些小巧的改動都蘊含陳生對便利性的理解,張師傅全部采納。
現在,隻要等待裝修工程完工,新家具就可以搬來了。
不過,新房還有幾天的裝修時間,裝完還得透幾天風,於是陳生還需等待十數日才重返大院。
好在,王順那邊的學習今日啟程。
近期他們小商店決定轉型為副食專營,原本販賣各種商品的模式轉變隻為調味料及副食品銷售專精。
這項變革令店員心中起伏不定,因為國營副食店享有更好的福利,足以滿足一家之需。
孫主任更是近來行蹤不定,全力以赴推動店麵改造計劃。
陳生其實對這種變化並無太大期待,因為改製後工作未必依舊悠閒如初。
然而,改製可能帶來的另一好處則是減少下鄉行程的可能性,因為在政策調控下多數商品將來自供應,這是他僅有的猜想。
眼下,陳生利用清晨與工作間隙研讀病案,夜間則踩上單位的自行車造訪王順進行學業研習。
起初,李館長對陳生頻繁借用店鋪自行車有些微詞,可看見他圓滿搞定采購任務便保持了默許態度,最近更專心在店麵革新思量。
陳生近來逐漸認識到了,除了醫學大家的身份,王順亦是製藥能手,藥方製作工藝竟淩駕於醫術之上。
王順的部分醫理承襲自家傳,從外祖父處習得,幾經與貴族官僚的交往改良,形成一個獨特的流派,並非八大正統,而是融彙各家之長的產物。
調製中草藥時,須根據配伍規律,精細切割出絲、塊、片或小段,讓每味草藥在煎熬過程中最大化效用。
實現這點,需準備各種尺寸磨石、戥秤和研碾板等工具。
藥罐通常選用陶土或銅製,還配有榨汁器、簡易爐具、晾藥台和砍剁用刨刀等器械,各種繁複工具占據了一間屋子的一大半麵積。
王順對陳生詳解道“其實古法製藥工具種類浩繁,不下千計。
隨工業時代的進步,有些工具已淡出曆史,然而某些特定用途卻唯有手工技藝才能勝任。”
他耐心地指導陳生針對不同的配方挑選使用和工具,原因和策略。
聽著記錄不斷,足足兩小時裡,王順傳授了諸多常見的中草藥用法。
“還有未說儘的內容要你自己揣摩體會,如藥草在配方中的功能和最佳提煉手法。”
言畢,王順打發陳生歸家,他沿途回想今天的內容,思索其中奧秘,直至疲憊地沉睡過去。
雖首次受教令陳生充滿,但他明白好戲還在後麵。
第二晚,當他踏進王順家門的瞬間,就麵臨挑戰“粉碎入藥後,何種草藥體積會增大最多?”
“自然屬果核或種子類型。”
陳生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那我們馬上開始新課題。”
王順仿佛回想起了過往艱辛的經曆,嘴角掛著一絲看似微妙的得意,指向了一大堆待加工的草藥。
他刻意取回了幾百斤未經處理的草藥,隻待晚間由陳生生處理。
"快點,彆磨嘰,有三天的時間,每種草藥都得達到合格標準,不然任務就要成倍增加。
"他展露出嚴厲的一麵,逼得陳生不得不老老實實坐定,開始了研墨的工作。
經過兩個小時的苦工,陳生生扛不住疲倦,走出王順家中,準備騎車離開,卻發現手臂已經麻木到無力。
在那期間,王順還不忘拋來各種問題,深入解說處理草藥的方法和背後的意義,並透露了不少技巧,讓他能稍稍節省些力氣。
回到家,疲憊的陳生在異空間裡熱水沐浴,緩解一整天的壓力。
但是早晨醒來時,他發現手臂竟然腫了起來。
對這種前所未有的辛勤勞動,陳生生幾乎在騎自行車去藥店的路上險些出事,拐彎時由於手痛動作變得僵硬,差點與人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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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陳生更是慘叫連連,拿物品的動作因手臂酸痛,表情糾結。
看到陳生的模樣,李關忍不住幸災樂禍地打趣“你昨天怎麼弄得這副德行?”
陳生活得氣呼呼的"師父那裡進修學習罷了!"痛苦讓他聲音裡帶上一絲無奈。
聽到這話,李關笑了,可陳生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再說下去。
事實上,他們倆近期的關係還不錯,日常交流就是些輕鬆調侃。
陳生動心,讓李關笑個痛快,自己索性埋頭書卷旁若無人。
李關也沒當真,下午的工作便隻剩他一人忙活。
……
陳生動員艱苦的日子從此揭開帷幕。
在這個時代的草藥稀罕珍貴,即便是有錢也不易大規模購得。
因此,供陳生練習磨礪的藥料大多來自王順所辦的濟世堂,陳生幫忙打理的部分權利還在允許範圍內。
進入六月,國營化政策全麵鋪開,公家代表接管一切,連王順也不能隨意私自帶走草藥。
慶幸的是,陳生的空間漸漸培養起了些許草藥,日後可以穩定供應一些常見的藥材品種,儘管數量不多,許多罕見或動物類的藥品還未找到途徑,目前就幾項家禽常用的物種散養其中,未來要按部就班地覓種積累。
周末,如往常隨師父坐診,陳生在濟世堂意上熟人——許大茂。
這偷雞摸狗般的闖入者被徒弟引進室內診室,早在窗口處的陳生動過眼神,許大茂也瞬間認出了他,頓時神色大變。
"小小陳啊,你也在這?”
許大茂舌頭打結般問道。
"是啊,在這學醫你不知道?哦,對,你這段時間似乎很少回家探視大院,這是我師父,王醫師。
"陳生活著手一攤,向許大茂介紹道。
王順已暗中查起許大茂的病例。
他邊閱邊吩咐許大茂"許大茂,坐下來,先歇息會兒吧。
"
"陳老弟,這不如我換個日子再來吧。”
許大茂顯得有點狼狽,他沒料到遠道求診,竟在此遇上熟人。
陳生淺笑一下,把許大茂帶到椅邊坐下,接著道“茂兄,放心吧,彆說我們倆的關係如何,我們有醫學操守,絕不會泄露病情的。”
“再說,在外麵哪裡找得到像我師父這樣可靠的醫生呢?”
陳生瞥見許大茂顫抖的身體狀態,心知分他是在鄉間荒淫無度染上的花柳病。
此病在那個年代算是一種富貴病,恰恰是陳生門派的拿手好戲。
麵對無言的尷尬,許大茂明白事到如今也無法瞞下去,畢竟這是第二次拜訪了。
若是此時避開陳生,早晚也會露出端倪。
因此,他坦然坐下,讓王順為他診脈。
“喏,你也來體驗下吧。”
在脈學上,陳生並不出色,他借此機會鼓勵王順讓徒弟實戰。
患者離開後,兩人一同研析。
“上次的藥吃完了嗎?”
王順詢問道。
“吃完了,情況稍有改善,但近來似乎複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