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又聞到了淡淡的酒香。
風北齊在我每次接受盈虧之術後都會整夜守護，也會一直喝酒。
孩子們都不在，隻剩我與他，和這清冷的月光，滿屋的酒香。
我扭頭，在黑夜中冷冷盯視他獨自喝酒的背影。
那背影也幾乎融入黑暗中，他用黑暗隱藏起了他所有的痛苦與真實。
忽地，他頓住了手，應該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
他慢慢轉身，黑暗中，他的目光越發渾濁。
我張開嘴，想說話，牙床忽然有點脹痛，我下意識舔了舔牙床。
忽然間，牙齒一下子長出！
就像吸血鬼的獠牙一樣，在我的舌尖長了出來，將我的舌頭頂開。
我愣在床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接受了盈虧之術，喝了靈藥，我真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靈族的發育比普通人快。
在這裡，普通人有一個極其侮辱性的稱呼彘鬼。
即便如此，普通人依然不是指像我這樣的凡人。
因為他們至少也會有些許靈根，隻是靈根是死的，無法存儲靈力，因此，他們無法正常修煉。
這段時間我通過萬卷也惡補了這個世界的一些常識。
靈族一般長到一歲，就能流利說話。
正常情況下，彘鬼一歲半後。
我這種，沒有記錄，無從知曉。
在我的世界，想要正常溝通，最起碼兩歲了。
但因為我被靈藥補著，再加上盈虧之術，又長在仙境，所以我可以用“變態發育”來形容。
也難怪就連靈族，都把我當魔鬼看。
“是不是餓了？”風北齊微醺地站起，長發輕擺，朝我走來，手裡，又是他的酒壺。
“日……”我開始嘗試說話，舌頭還是有點不聽使喚。
本來想說你，結果成了日。
既然如此，我也把憋了許久的，想對風北齊說的話，說了出來“一……媽！”
呼……爽了。
風北齊，我可以理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
但是，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對我，以及對其他人所造成的傷害。
等你達到你的目的，剿滅司煌天這個魔君，我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當然，風北齊沒聽懂我是在罵他。
他倒是挺有興致地將我抱起，讓我這副枯骨靠坐在他的臂彎裡“是不是也想喝酒了？給。”
他把酒氣噴吐在我臉上的同時，又把仙酒塞我嘴裡了。
他醉了。
“呸呸呸！”
“哈哈哈——”
我果然不是親生的。
每次在我最虛弱的時候，他就喜歡給我灌酒。
我抬手，直接拍開他的酒壺。
酒壺被我拍飛，卻沒落在地上，而是又飛回他的手中。
他隨手接住，笑了“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他取出了另一個才是我該喝的補藥，放到我麵前。
我心慌了一下，這藥是不是又是大天尊給的？不會有毒吧。
“咕~”
盈虧之術將我全身的肉消耗，也等於耗儘了我囤在身上的全部營養。
我是真餓了。
我相信小星宿會保護我。
我雙手抓住“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於是，我喝藥瓶，他喝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