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北齊輕輕環抱我的身體,下巴靠在了我的頭頂上。
像是昨晚也靠在我肩膀上的鳳崎。
他們,都需要短暫的喘息。
木頭小哥哥抱著風北齊的外袍跑來“主人,時間還早,我帶著她再練一會兒。”
風北齊沒有說話,胸脯在我的身前慢慢起伏。
他在讓自己慢慢恢複理智與平靜。
良久,他的下巴從我頭頂移開,將我輕輕放下。
他微微側臉看向木頭小哥哥的方向,卻沒看他的臉,神情再次平淡“帶她出去吧。”
“是,主人。”木頭小哥哥始終抱著風北齊的外袍。
宛如那條外袍現在成了他重要的責任。
木頭小哥哥拉起我的手,朝外麵走去。
我的小床立刻跟上。
我扭頭看靜靜站在場地前的風北齊。
他心裡積鬱了太多東西。
如果沒有一個宣泄口,要瘋。
我轉回臉跟木頭小哥哥走了一會兒,仰臉看他“他打你嗎?”
木頭小哥哥的腦袋又“吱吱嘎嘎”慢慢轉下來看我,看著我走了好一會兒,才答“恩……”
我噘嘴,哼。
雖然木頭小哥哥是個木偶,就像個人形沙袋。
但他覺醒自我意識了,不該再對他暴力。
就像如果有人敢打我的小床,看我不揍他。
或許,風北齊也意識到這點,所以剛才才不斷掙紮,沒有打下去。
我不由想起那個在大地之心看到的風北齊。
他和那少女回來時,眼睛是那樣清澈淳樸。
“但不疼。”木頭小哥哥忽然有點緊張地快速補充。
他還在維護風北齊。
“哎……”木頭小哥哥真忠誠。
“可我……還是有點害怕……”木頭小哥哥的腦袋“吱吱嘎嘎”扭動,看著地麵說出了藏在心底的感受。
木頭小哥哥有心了,怎能不怕?
司禦旻要被司煌天揍的時候,司禦旻也怕得要死。
木頭小哥哥的心智與年紀,似乎也還是個孩子。
我揚著臉一直看他。
他低著頭一直走,一條手臂也一直抱著風北齊的外袍。
那條手臂並不是像衣架那樣隻是撐著那件外袍,而是緊緊抱著,像是抱著,風北齊。
在他心裡,或許風北齊並不隻是主人的身份。
而是,更像是父親。
麵前出現了離開這個異境的光門,光門上法陣徐徐流動。
木頭小哥哥不動了,他放開了我的手。
我再次拉起他的手,邀請他“我帶你去靈宮玩。”
木頭小哥哥慢悠悠低下臉,脖子“吱吱嘎嘎”的響。
“我出不去的。”他說。
我不信,拉著他走出門。
在他的身體出門的那一刻,他立刻又像是被強製關機一樣“劈裡啪啦”倒落在地上。
四肢淩亂,毫無聲息。
即使這樣,風北齊的外袍還緊緊夾在他的臂彎裡。
我蹲下戳了戳他的眼睛,能感覺到,他真的不在了。
我讓小床把他的身體再推回那扇光門內。
果然,他又慢悠悠活了過來,撐起身體“吱吱嘎嘎”站起,朝我擺手“明天見,小主人。”
莫名的,我心裡升起一絲難過。
我和他就隔了一層光門。
他在光門內朝我擺手,離外麵的世界,這個更廣闊的天空,隻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