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看,他的手背上,是我的印。
我咧著嘴笑了。
那一刻,侍衛長又驚訝又懷疑地看著我。
似是他心裡有了一個答案,但是,他卻一時無法相信。
我也趴了下來,嚇得那些靈奴趴地更低。
因為,他們不能比我高。
就連侍衛長,也帶著疑惑地一起趴下。
整個渡口隻看見一個個高聳的屁股不見頭。
我開始往前爬,侍衛長就跟著我爬。
花臉忽然調皮,也趴下學我,把屁股撅地高高的。
“蓋印,蓋印。”我一路爬過去,一路蓋過去。
一個個靈奴都老老實實的不敢動。
我爬到哪兒,侍衛長和花臉就跟著我爬到哪兒。
我直接略過那些監工,爬向下一個靈奴。
忽地,他的手縮回。
我揚起臉看他,他雖然低著頭,卻咬牙切齒。
他是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
他的身邊也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甚至,有更小的,隻有十三四的少年。
生而為奴,一生為奴,世代為奴。
所以這裡靈奴的孩子,依然是靈奴。
就像眼前這些與靈宮裡那些權貴之子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他一頭利落的短發,額頭綁著普通的額帶。
他的眼睛裡噴吐著怒火,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
他們是搬運工,常年的辛苦工作讓他們身形健碩,肌肉結實有力。
他身邊跪著的少年見他不願伸手,立刻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拽出來。
他咬牙屏力,全身的肌肉都開始震顫。
他不想讓自己的身上,被靈宮的人打上烙印。
我看著他眼中不屈憤怒的目光,心裡開始發熱。
這正是我現在最想看到的,最期望看到的目光。
這,就是反抗的目光!
這目光意義非同尋常。
因為,它代表的是反抗意識的覺醒和奴性的掙脫!
它讓我能看到反抗的星火,已經在縹緲界開始點燃。
“阿固!”他身邊的少年都急了。
“把你的手拿出來!”侍衛長蹲在我身邊低聲厲喝。
阿固牙關咬緊,他很憤怒,又很無奈。
他知道得罪靈宮皇權的下場。
輕則自己死,重則連累在場的所有靈奴死。
他的手握緊成了拳頭,在旁邊少年的拉拽下,慢慢移了出來。
但他內心的抗拒,讓他的拳頭在移動中與地麵重重摩擦,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侍衛長忽地伸手,也扣住了這個叫阿固的少年的粗壯手臂。
立刻,力量的懸殊讓阿固再也無法掙紮半分。
侍衛長沉沉盯視他“這位是小太子妃,噬月小神女,能賜予你靈印,是你莫大的福氣!從此你就是噬月神女的追隨者,就算是你們的主人,都不敢再動你們分毫!”
侍衛長充滿元氣的聲音忽然拔高,像是對阿固所說,卻能讓整個廣場上的人都能聽到。
立刻,跪在我們周圍的年輕靈奴都變得吃驚,紛紛轉臉震驚地看向彼此。
而沒有被我蓋靈印的監工們,瞬間全身發抖。
我不知道是侍衛長真的猜到了我的意圖,還是隻是想“勸說”一下這些靈奴。
但我給他們蓋印的目的,就是如此。
讓他們在回去後,不會再遭受監工,乃至他們主人的欺淩。
這是我目前唯一所能做的小事。
“快!阿固!”旁邊的少年又抓著阿固的手。
但阿固是真頑固啊,就算手送到我麵前,依然攥緊了拳頭。
他身邊的少年們快要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