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默默鬆口氣，高喊“大家排好隊，讓小神女蓋印，哄小神女開心——”
現在蓋印成了哄一個壞脾性寶寶開心的事。
靈奴們趕緊匆匆爬起，又一次乖乖排隊。
果然，這次換了不少人。
這是收到風聲，換著來。
但我卻發現他們當中有的人並不像靈奴那樣畏畏縮縮。
他們反而目光炯炯，一臉革命誌士的模樣。
就連南庭的衛兵小隊裡，也換了不少新麵孔。
偶爾還能看到南庭跟一些靈奴眉來眼去，暗通神色。
而且從一艘飛舟上下來的舟掌，船長和船員，竟然也跟南庭有眼神上的交流。
什麼情況？
都是自己人？
風北齊是想借著我，給他的人趁機蓋印？
看在鳳崎的麵上，這個忙，我幫了。
阿固也上來了，卻是帶著一隊女孩兒。
女孩兒們各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眼神惶恐。
阿固看著她們溫和低語“彆怕。”
沒想到阿固居然會讓女孩們不要怕我。
看著這些生而為靈奴的女孩兒們，我心裡沉甸甸的。
像是一塊巨石壓在胸口。
在這個世界裡，女孩兒們的身份更低。
她們不僅遭受比她們地位高的人的欺淩。
甚至，有可能與她們同為靈奴的男人，也會欺負她們。
“哎……”忽地，我身邊的南庭輕輕發出一聲歎息，低低嘀咕，“她們要是沒人保護，隻有被賣的命咯……”
阿固的神情也變得凝重。
女孩們已經在阿固身後偷偷低聲哭泣。
我撇眸看南庭。
南庭轉臉看向彆處。
乾啥呀，故意說給我聽哈？
我白他一眼，拿出了自己的荷包。
一個臟兮兮的女孩兒在阿固的鼓勵中，戰戰兢兢伸出手。
她始終低垂臉龐，不敢看向我或是彆處。
宛如靈奴看一眼靈宮都有罪。
這並不誇張。
在靈宮裡，不準你看的，你亂看就是會直接挖眼。
我沒有蓋印，而是從荷包裡取出了一塊靈通幣，塞入她的手中。
女孩兒怔住了。
在她怔住的時候，我蓋下了自己的靈印。
炙熱的靈印就像是我此刻燃燒在胸口的那團火。
我想為她們做些什麼，卻苦於受限眼下的困境。
南庭應該也明白，靠我一直蓋印，也不是長久之計。
但卻是眼下，最好，最簡單的方法。
就連抗拒我蓋印的阿固，都把女孩兒們帶來給我蓋印了。
或許是南庭說服了他吧。
南庭的背後，是風北齊。
南庭對阿固的幫助，風北齊自然知道。
所以，風北齊不僅僅是為了給自己族人複仇，他是不是也想徹底推翻這座該死的靈宮，將自由帶給縹緲界的奴隸們？
雖然隻是靈宮小小的一角。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門衛南庭的善意。
雖然隻是一個更加渺小的靈奴阿固小小的改變。
卻已經讓我看到了革命的巨輪，正在滾滾而來。
騎上花臉，我開始返回。
花臉躍入空中，我抓著他尖尖的耳朵俯視那一艘艘遠去的飛舟。
萬古君王都是功過一身，是非並存。
那風北齊會不會成為縹緲界下一任的君王？
時間還早，沒想到我順道到了司禦旻他們學習的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