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被挑著下巴,卻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仿佛對這種行為早已習以為常。
包紮完畢後,他又注意到阿布拉克薩斯的掌心同樣有著傷痕,甚至還隱約可見些許血跡。
"假設你正在與某個巨怪交戰,"
他握著他的手腕,仔細觀察,發現那傷口極小,看起來似乎是被指甲劃破的。
不動聲色望向指尖,果然看到一絲淡紅。
黑眸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絲探尋意味。
這種傷口通常隻會在握拳時出現,而握拳往往意味著控製情緒。
誰讓他的孔雀生氣了嗎?
誰進了這裡?
阿道夫?托斯亞?亦或是其它學院的那幾個?
裡德爾腦子閃過數個念頭,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紫衫木魔杖散發淡淡瑩光,再輔以魔藥,很快阿布拉克薩斯掌心恢複如初,就連上麵隱約可見的血跡也被清理一新。
做完這一切後,誰也沒有再說話。
裡德爾站起來,身形儘顯,他看著阿布拉克薩斯,刀削似的目光在他臉上一寸一寸刮過去。
他瞧見這人眼尾隱約泛著薄薄的紅,也看見那雙眼睛還殘留著朦朧的霧,這副熟悉至極的模樣讓裡德爾眸光暗了幾分。
但他的孔雀一直不說話,又讓他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孔雀見過誰,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這副表情。
極強的控製欲在此刻如同被困的老虎,齜牙咧嘴的咬著鎖鏈。
黑沉沉的眼睛劃過一縷猩紅,無聲而危險地盯著阿布拉克薩斯看了一會兒。
他在想要不要用攝魂取念。
他會很輕很小心,孔雀不會感到任何不適,而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就在裡德爾思索時,麵前的人忽然動了一下,抬頭看向自己。
他聽見耳邊響起一道輕微如風的嗓音,他的孔雀說,“湯米,你能親親我嗎?”
這一句話下來,什麼攝魂取念啊全部煙消雲散,他俯下身抱住阿布拉克薩斯。
房間外飄著星星點點的碎雪,房間內發了狠纏綿。
直到阿布拉克薩斯離開德姆斯特朗的前夕,裡德爾仍未得知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連攝魂取念家養小精靈也依舊未果。
他隻知道他的孔雀好端端地坐在那裡,突然之間魔力大肆暴動。
換言之,一切異樣的原因隻有阿布拉克薩斯自己知道。
裡德爾經常在想要不要攝魂取念,他無法接受他的孔雀因為某些他不知道的事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也不能忍受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的孔雀露出那樣近乎脆弱卻又無比冷漠的情緒。
這樣的想法出現的次數很多,並且大多數時候他都已經開始實施,隻是過程並不算順利。
因為他的孔雀似乎學習了大腦封閉術,並且學習的格外不錯,
所以,要毫不察覺的從他的頭腦中提取感覺和記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困難往往不是一個人不去做一件事的原因,這點對於裡德爾來說尤為明顯。
他穿著黑色睡袍坐在椅子上,盯著洗浴室的石門,旁邊是正在收拾東西的科裡。
這間屋子屬於另一個的東西一點一點全部消失。
按理來說家養小精靈一向以不打擾主人為宗旨,即使是在整理行李,也跟本不會發出任何吵鬨的噪音。
但裡德爾卻總覺得房間很吵。
骨節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紫衫木魔杖,杖端仿佛隨著主人的心情也在不斷閃爍微芒。
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牆上的掛鐘最粗的那個指著九這個數字。
現在是九點十分。
裡德爾看了眼時間,又目不轉睛的盯著石門,漆黑的瞳孔,流著細碎微光,冷白的指尖也跟著慢悠悠的敲打,就好像它的主人正在安靜地等待著什麼。
德姆斯特朗位於北歐山脈處,即使是五月份,上午彌漫著不小的濃霧,顯然不是啟程的好時間。
所以,阿布應該是下午離開。
從現在到他離開會有超過十二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很充裕。
如果他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受傷。
想到之後要做的事情,裡德爾眼神逐漸深沉。
睡袍鬆垮的披在身上,領口半敞,露出一大片緊實性感的皮膚,隱隱約約可一以窺見流暢利落的線條。
裡德爾漫不經心地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透露出引人遐想的欲氣。
哢啦一聲,洗浴室的門打開了。
走出的金發少年懶洋洋的理了理頭發,許是披的隨意,睡袍沒攏緊,露出一小片肩頸,細膩的皮膚染著星星點點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