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川和金林回到了大貴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院子裡人還很多。
楊公社,楊東寶,楊剛明等人也在這裡,他們白天幫著找人,晚上在這裡陪著桂平。
眾人見張三川回來就都站了起來,一聽到二郎廟主持冥婚的駝子老頭也不見蹤影,都覺得古怪和驚恐起來。
尤其害怕的是桂平,哥哥大貴才安葬下地,父親狗林就被母親砍了一刀,傷勢不輕……
現在,母親和姐姐又憑空消失了……
偌大的一個家突然就隻剩下了桂平一個人了。
“三川哥……我,我總感覺我哥好像還在家裡!”桂平聲音顫抖地對張三川說。
“彆胡說!”張三川嗬斥了桂林一句,眼睛卻盯著四周,到處看。
大貴家一棟低矮老舊的土坯房子,半圓形的院子並不大,院子裡有棵樹,在廚房外麵還有一口井……
張三川對這些都太熟悉了,他、金林、大貴三人從小感情好,彼此都帶著往家裡跑。
“井?”
張三川的目光被廚房門口的老井給吸引了。
他想起了在回來的路上,金林在車裡突然喊的那句夢話“在井裡!”
張三川走到了井麵前,俯身往家裡看,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
“井裡有沒有人看過?”張三川突然問了一句。
“沒有!”楊公社一邊回答一邊走了過來“三川,你懷疑……人在井裡?”
楊公社看著漆黑的井口,點了點頭“我去拿手電筒來看看!”
“川哥,我這裡有手電筒!”黃毛說,然後從猴子手中接過了手電筒遞給張三川。
四維村的水井大概有十米左右深,手電筒往下麵一照,立即就看見有異物。
“啊……”
湊頭在那裡看的楊東寶一下子就發出了驚叫聲“有人……”
在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
張三川麵色凝重和楊公社對視了一眼在井裡的……已經不是人了!
下井去撈屍體需要極大的勇氣,在場眾人麵麵相覷。
張三川沒有任何猶豫,說“我下去!”
眾人快速找來繩子,在張三川的腰身係結實了,將張三川放下了井口,然後是楊公社在腰間係好繩子,在張三川的後麵下井,手裡拿著電筒,和準備放屍體的籮筐。
人在水麵上漂浮著,腦袋在下麵,屁股往上麵翹著,整個人是弓形的……
張三川伸手過去抓住了屍體的胳膊,將人提了起來。
一張發白的人臉,眼睛半睜半閉,腦袋變形了……但看得出來正是大貴的母親文紅菊。
張三川心跳得很快,額頭不住滲出虛汗。
說不害怕,那是假話。
臉已經浮腫,眼睛微張,嘴巴微張,腦袋估計是在掉下來的時候撞在了周邊的石頭上,像是少了氣癟下去的一個籃球……
但在這種時候,害怕也得硬著頭皮上。
張三川一把將屍體往上麵提,屍體在水麵的時候很輕,離開了水麵就異常的沉重。
張三川一雙手幾乎抓不住屍體。
“抓住彆放,我來幫你!”
楊公社在後麵說,他將手電筒咬在了嘴裡,從張三川的身後滑下去,將屍體套進了籮筐裡,又用繩子將屍體捆好。
“我試試井水有多深!”楊公社對張三川說了一句,然後用腳一點一點地往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