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鎮國公?”楚陽喉嚨一滾,滿心惶恐驟起。
他做夢都想不到,裡麵的狂徒,一個都見不到,倒來了個謝鎮陵!
今日明明連鎮國公車駕的影子都未曾見到,他到底是如何來的……還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凝香閣裡!
謝鎮陵仿若未聞,隻是微微一側頭,明明看不見,卻精準地朝向了孟裳霓的方向。
孟裳霓的眼睛微微拉開一條縫。
微弱星光之下,那如妖孽般的男子,徑直撞入眼簾。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謝鎮陵的出現,是連她都未預料到的變數!
謝鎮陵並未說話,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修長的手指輕輕端著一碗清茶,絲絲縷縷的茶霧嫋嫋升起,縈繞在他周身,卻像極了令人膽寒的殺氣。
一言不發,卻更叫人心生恐懼。
偏偏他又紋絲不動,活像個局外看戲之人。
楚陽心中發虛,祈禱他千萬彆多管閒事。
他也不敢多問,當即就要扶著孟裳霓去彆處。
程霜更是雙腿發軟,鎮國公,她可聽說過,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閻羅啊!
手中還掌管著獄境司,若然她跟楚陽,還有潘氏聯手做的這些齷齪事,叫他查了出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打了個寒顫,隻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然身體的燥熱卻愈發的壓製不下,一股股的溫熱在衝擊著她的小腹,讓她難以忍耐。
她終於才驚覺,自己這身體不對勁。
楚陽也不敢逗留,可他剛剛一動,原本軟在懷裡的孟裳霓,卻一把摘下頭上的並蒂蓮琉璃簪,直直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彆動!”她冷冷出了聲,寒風之中,她臉上的潮紅儘數褪去,漆黑的眸子裡,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冷意。
“你?”楚陽臉色大變,“沒暈?”
他可是親眼看著孟裳霓,把那杯酒喝的乾乾淨淨的!
孟裳霓冷冷一笑,簪子抵進了幾分,“當年新婚之夜,你們便也是用這肮臟手段設計我,同樣的當,你覺得我能上兩次?”
屋內,謝鎮陵捏著茶盞的手微微一緊,骨節泛白,新婚之夜的算計?
不知怎的,六年前那荒唐一夜的記憶,瞬間像洶湧的潮水一樣席卷而來。
此刻,孟裳霓卻是冷哼一聲,沉沉地盯著楚陽,目光如刀。
常嬤嬤已經順服於她,如今在潘氏屋裡伺候的丫環,可都是常嬤嬤調教出來的。
日夜不分的盯著,他們的計劃又怎可能做的天衣無縫?
今日這一局,她不僅早有防備,還聯合孫青禾,要給這些畜生來一場計中計的。
這幾日她也沒白等著,暗中去找了華闕,解自身毒的同時,還向他買了能解多種迷藥的解藥。
今日來尚書府前,她便已經吃了解藥了。
那一杯酒下去,她自然是裝暈的。
而程霜……孟裳霓淺淺的瞥了她一眼,隻見程霜滿臉通紅,撐著身子坐在旁邊的景觀石上,儼然是加在坐胎藥裡的東西,起了效果了。
楚陽臉色發黑,緊緊盯著她。
他甚至不知道,孟裳霓是怎麼識破了他的算計。
他深吸一口氣,眉頭緊蹙,額頭上青筋暴起,辯解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何時設計過你,隻是擔心你喝醉了,才……”
“閉嘴。”孟裳霓懶得聽他狡辯,“楚陽,方才你跟程霜的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冷哼一聲,漆黑的眼底泛出森森殺意,“這一次,你準備的狂徒,便好好跟程姨娘,一起享用吧!”
“孟裳霓,你瘋了!”楚陽咬著牙,壓低聲音,生怕驚動屋裡的謝鎮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