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郭公公中毒身亡,林將軍中毒無解,軍中郎中說說林將軍隻剩一日之命了。”趙雲嗚咽著說了出來。
漢靈帝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著,仿佛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震撼。
“子龍,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劉宏緊走兩步衝下了台階,長袍幾乎將自己絆倒,但卻猶未察覺,隻是緊緊地扶著趙雲的雙肩,瞪著雙眼愣愣地看著趙雲。
“郭公公中毒身亡,林將軍中毒無解,軍中郎中說說林將軍隻剩一日之命了。”趙雲嗚咽著再次說了一遍。
劉宏這次聽清了,卻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郭公公竟先棄朕而去,朕的愛將竟然……僅有一天的命了”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愕和疑惑,似乎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不知所措。
漢靈帝的目光開始變得迷茫,思緒陷入混亂之中。他回想起與林俊相處的點點滴滴,那間破舊的龍虎灘酒館,那個負槍的俠客與那個嗬神叱佛的文士,演武場中那獨戰群雄的身姿似乎已隔經年。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被殘酷的現實所打破。他的心情沉重無比,心中湧起一股無儘的悲傷和失落。
漢靈帝默默地呆立在那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久久不能平靜。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皇上,皇上,”望著呆若木雞的劉宏,趙雲輕聲呼喚著。
“快!快!”似夢中乍醒,漢靈帝劉宏大驚失色,連忙下令道“快傳禦區去北軍大營。”
“擺駕,朕要親自去北軍軍營查明情況,一定要救回林將軍的性命!”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飛到北軍軍營。
“來人,擺駕北軍大營,皇上要出宮。”一個尖銳的嗓音響起,卻是今天當擔傎的太監趙忠。
劉宏猛然一驚,聞聽趙忠的聲音卻突然想起了皇室成員出行的規矩和禮節,這些繁文縟節讓他不禁猶豫起來。他立刻下令,要求宮中郎中火速前往救治,同時心中焦慮如焚,準備親自擺駕前往北軍軍營,以查明真相,挽救林俊的性命。然而,當他即將踏出宮門之時,忽然想到了皇室成員出行的種種規矩與禮節,這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趙雲何在?”
“臣在!”趙雲聞聲而來,單膝跪地,等候漢靈帝劉宏的旨意。
“朕令你立刻帶林將軍入宮,由宮中郎中醫治。”漢靈帝劉宏語氣急切地說道。”朕已失去了郭公公,千萬不能再失去林將軍子龍,你方才說鎮北軍的暫代統帥是誰來著?”
“回稟皇上,是賈詡賈文和!”
“對對對,就他,就他,連他與郭公公的靈柩一並帶進來。”劉宏連聲吩咐道。
”喏!“趙雲領命而去,速度之快,猶如離弦之箭。
“皇上,奴才與郭勝同朝為臣,深感皇上此舉天恩浩蕩。鎮北將軍受皇上聖恩眷顧,帶進未央宮並無不妥,然,郭公公卻並無先例,奴才鬥膽,請皇上三思。”在一旁說話的是趙忠。
經趙忠這麼一提,劉宏也開始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所不妥,畢竟,哪有一個死了的臣子往皇帝家中抬的。稍一思忖,便道,“好,趙公公你馬上派人到未央宮門外候著趙雲,讓他把郭勝的靈樞放在那,就在門外設靈堂,以烈候之禮葬之。”
“喏!奴才在這裡替郭勝謝過皇上聖眷!”趙忠連連拜謝。
“趕緊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馬上安排人雲未央宮守著,哦,對了,追回方才去禦醫館傳旨之人,讓他們不要再雲北軍大營了,帶到這裡來。”劉宏一陣心塞之後,腦子裡前所未有的一片清明。
“喏!”趙忠連連應喏,轉身下去安排了。隻剩下劉宏一人在未央宮內左右踱步,如熱窩上的螞蟻。
大約過了三刻鐘,那輛拉著林俊的馬車緩緩地停在未央宮前花園內,趙雲帶著賈詡正站在馬車邊上,不過,除了賈詡,還有一人,正是那鎮北軍中的郎中。聲音早就驚動了劉宏,他早已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揮手摒退幾個擁著馬車的小太監,緩緩地拉開了馬車的簾帳。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紫袍,那是他在出征那天自己親手為他披上的,紫袍下靜靜地蓋著一人一劍一槍。劍是自己親手所賜,槍正是那天在演武場中獨戰群雄的金色長槍。
而此時的林俊,卻是靜靜地躺著,胸口微微起伏宣示著此人一息尚存,臉色烏青,嘴唇呈醬紫色,緊閉的雙眼微微下陷,臉上籠罩著一層黑氣,整個人形同朽木,哪裡還有一絲在演武場中獨戰群雄的雄姿?
劉宏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自己接到一封封勝利的戰報,日日盼著鎮北軍歸來,設想過無數種自己為其擺灑慶功的場景,那樣的話,也許會留下一段君臣相知的佳話。唯獨沒想過今天會是這樣的相逢場景。劉宏舉起左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複又伸手去拉林俊手,卻又似怕驚擾到他一般,猛地又把手縮了回來。
“禦醫,禦醫呢?死哪去了?還不來?”劉宏沒有再問誰,而是破天荒地吼了起來。
“稟皇上,禦醫館中如今隻有李郎中在館,現正在趕來途中,馬上便到。”那傳旨的小黃門應道。話音未落,卻見趙忠領著一老者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
“臣李鋒參見皇上”老者正欲下跪行禮,劉宏卻是一拂袖,“免了,速來看看林將軍。”
老者連忙行到馬車上,伸手開始把脈。數十息後,便伸手去掀開蓋在林俊身上的紫色長袍,長袍應手而起,露出了林俊解開扣子的胸膛。現在雖是深秋,但大白天趕路車廂裡還是很悶的,所以賈詡便命人解開了林俊前胸的扣子可以通風,再用披風蓋上,那樣既能通風又不失儀容。
此時林俊的胸膛裸露在眾人眼前,入眼的是一片烏黑的皮膚,而皮膚上卻是貼著一塊白如羊脂的玉佩。眾人的眼睛一直都隨著老郎中的動作移動,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塊玉佩,但均不以為意,唯獨劉宏,怔怔地盯著林俊胸前的那塊玉佩,突然粗暴地上前撥開李鋒,伸手一把將林俊胸前的玉佩扯了下來,拿在手中細細地看了數息,驀地,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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