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時分。
李瀾和林若石走出林府,上了馬車。
月染也跟在李瀾身邊,和李瀾一個車廂,她並不知道李瀾要去哪裡,但也沒有發問。
李瀾揭開簾子,看向窗外,京都大街寬廣,兩邊建築鱗次櫛比,滿是商鋪、小攤小販等,十分熱鬨,但是街麵上也有很多乞丐,成群,見到李瀾等人馬車過來,也有人圍過來,但被林府馬夫揮鞭子趕開了。
李瀾不禁輕輕一歎。
如今大黎王朝可謂風雨飄搖,內憂外患,朝廷連年加稅,名目繁多,搞得民不聊生,就連京都之中都有許多流民,也不怪西北等地,一到大旱之年,就烽煙四起、義軍不斷。
都這樣了,那位大黎仙顯皇帝,還一心求仙問道,不理朝政。
大黎應該快是要完了……
但到了醉月樓所在的太平街,就是另一番景象來往儘是城中權貴官員,衣著華貴自不用說,大街上滿是密集的酒樓、青樓等場所,酒肉香味彌漫,街邊的泔水桶中滿是各種腐敗的食物。
好似另一方天地!
“你來這裡做什麼?”
月染卻是臉色微微一變,盯著李瀾,眼中有些質問之意。
這位姑爺的事情她是聽過的,在進入林府之前,就曾經流連青樓,是個貪花好色之徒,但如今已經是林府的贅婿,小姐的丈夫,怎麼還敢來?
他這不是要敗壞了小姐的名聲嗎?
她臉色難看,但李瀾則是攤攤手,一笑道“我是個男人,你說我來青樓能做什麼?”
饒是月染隻是個丫鬟,此刻也不禁咬牙,道“你這樣對得起小姐嗎?”
李瀾故作鬱悶道“你應該問問,你家小姐作為妻子,洞房花燭夜就跑了,對得起丈夫麼?”
月染語塞。
“走,隨我進樓。”
“我才不去!你休想!”
去青樓還想讓自己看著?太過分了!
“月染姑娘,你是來保護我的,萬一我在這醉月樓中出了什麼問題,你怎麼給林將軍交代?”
月染直接氣得不行,俏臉怒紅,但又沒有辦法,隻能恨恨道“等回去之後,我一定告訴將軍,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下了馬車,醉月樓早有人迎接,穿過一群鶯鶯燕燕,直接去了二樓。
二樓清淨很多,中間搭了一個圓形舞台,桌席圍繞舞台而設,但最前方的幾張桌子卻是空的。
“劉兄!”
林若石直接朝著一張桌子而去,這張桌子已經坐著五六個青年。
“林兄來了。”
劉梓文一身錦衣,身體健碩,性格爽朗,笑道“快坐。”
林若石便坐下了,李瀾也正準備坐在林若石身邊,忽然,劉梓文旁邊的一個紫衣青年道“且慢。”
他手搖折扇,看向李瀾,道“這位是?”
“我姐夫,李瀾,他和我一起來。”林若石道。
“嗬嗬,就是那個名滿京都的廢物贅婿?林若雪號稱天之驕女,看不上天下男兒,結果,到頭來卻瞎了眼,和你這麼個草包同床共枕,真是浪費了她那一身傾城姿色!”
這青年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轉頭看向劉梓文,道
“劉兄,你可是京都四駿之首,和這種阿貓阿狗一起吃飯,傳出去,豈不是讓世人笑話?”
劉梓文眉頭微微一皺,他的確沒想到李瀾會來。
他是大皇子的心腹,武道修為很高,之所以會與林若石這種走文道的廢柴相交,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拉攏鎮國將軍林爭。
但是他也知道,大皇子在得知林若雪與李瀾成婚之後,也曾感慨過,一代天之驕女,竟損於汙泥之中,對李瀾很看不上!
所以對李瀾,他一來的確心中不喜,二來自然也不能表現得親近。
“秦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才是瞎了狗眼,敢這樣侮辱我姐和我姐夫?!”
而林若石卻是怒了。
他雖然資質根骨不行,但好歹也是紈絝子弟,秦雄侮辱李瀾也就算了,話語中對他姐姐也很不敬,能忍?
而李瀾聽到“秦雄”二字,頓時知道了這紫衣青年身份。
密諜司副司長秦武的侄兒!
秦武那天晚上,可是一心想要搞死李瀾,搞死將軍府!
“你姐夫是眾所周知的廢物,至於你姐姐,嗬嗬,也就是個蕩婦……侮辱他們又怎樣?”
秦雄冷笑。
“你踏馬……”
林若石提起桌上一個酒壺,劈頭蓋臉朝著秦雄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