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長安縣廨內,一道人影陰躲在黑暗中,猶如鬼魅。
“縣尉,已經子時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身體要緊。”
“謙叔,無名心緒雜亂怎能入眠,您先睡吧,我若是困了,自會睡了。”
“哎,縣尉,老奴無能,不能為您分憂,我去給您熬點糖水吧。”
“不必,謙叔早去休息,明日還要與無名共探鬼市。”
“縣尉,那老奴告退。”
院落中,一間房門打開,一名老奴倒退著出來,搖頭歎息著,回歸臥房。
殊不知黑暗中,一道身影緊隨其後。
蘇謙進了屋,用火折子點燃了油燈,檢查了窗戶和房門,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便和衣而眠。
黑暗中,王渝之的身影浮現,瞥了瞥桌案上的熏香,來到蘇謙身邊摸骨,準備用千麵複刻蘇謙的容貌。
驀然間,王渝之轉過身去,見身後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一名白袍麵具男,不由得額頭青筋直跳。
“彆緊張,我可是比你先來了許久,特意在此等你。”
麵具男見王渝之無比戒備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揚了揚下巴,示意王渝之看看床下。
“先生好手段。”
王渝之心中震驚不已,他跟著蘇謙進了屋,還特意把房間四周都檢查了一遍,又看著蘇謙把窗戶和房門鎖好,這麵具男是怎麼悄無聲息出現的?
深吸了一口氣,王渝之平複著心中悸動,麵上若無其事,用橫刀挑開床榻的簾布,眼神微凝。
床底下有三具屍體,看情形,死了最少三個時辰。
“我來之前,這三人已隱藏在蘇謙的房間,是來殺人的無疑,但並不是獵殺者,應該是小嘍囉。”
“自我介紹一下,守衛者李闕,見過郎君。”
麵具男見王渝之蹲下身子檢查屍體,笑著自報家門,隨後瞥了瞥一旁的熏香。
“加了助眠草的安魂香,你有心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將三具屍體拉出床底,見三具屍體並無任何傷口,隻是雙眼凸出,口舌皆張,眼底充血,這明顯是受到了驚嚇,給活活嚇死的模樣。
這麵具男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把三個大活人,給活活嚇死?!
見對方自報家門,王渝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找來了床布,將三具屍體捆綁在一起,準備離去時帶走。
三具屍體身份不明,如果在縣廨內被發現,還是在蘇謙的床底下,那恐怕又要多生禍端。
王渝之最怕麻煩,哪怕他厭惡死屍,也不得不親自動手。
指著眼前來路不明的麵具男,王渝之對他可是並無半點信任。
李闕就那麼笑眯眯的盯著王渝之裹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著,完全看不出剛殺了人的模樣。
他見王渝之將三具屍體捆綁完畢,又笑道“郎君是不信我?!”
“哎,我李闕早早來此,幫郎君消除了隱患,這都換不來一份信任嗎?”
李闕自說自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言語中滿是哀怨之意。
“彆不陰不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十一郎那個人妖!”
“說說看,為什麼來找我?!”
王渝之坐到了李闕的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近距離打量著青麵獠牙的惡鬼麵具,感覺就像是在注視著深不可測的深淵一般。
李闕噗嗤一笑,竟然又給了王渝之一種千嬌百媚的錯覺感。
笑容漸漸收斂,李闕道“說來也巧,如果不是那日我見你從金吾衛大牢裡走出來,還穿著機器貓的睡衣,我還真沒把你往穿越者那邊想。”
“不用猜了,小巷裡那兩名刀客是我派過去的,就是為了試探你。”
“嗯,易容術,不錯的輔助技能,如果利用得當,那真是有如天助,如果搭配幻術師,你真讓我羨慕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