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主動請纓前去禦敵,並立誓要將蠻夷趕到堤河之後。
將通敵叛國的賊子捉拿回京。
他這一請求,太子黨第一個不同意。
如今這趟渾水,各方勢力參與太多,太子若是出了事可怎麼辦?連個種都沒有留下,那這梁氏江山,怕是直接就完了。
他們這些老臣將無顏麵對祖先,無顏麵對先皇、先太子。
而齊逆也在思索。
此番,不止一處封地的藩王起義,其中勢力和名聲最好的越王竟然也參與其中。
這越王以前和先太子交好,如今這一出,是不是與太子裡應外合不得而知。
太子前去,一得民聲,二得兵權,三長威望,百利而無一害,當然,要是真有一害,便是能力不敵,戰敗讓人失望,甚至更嚴重一些,沒命。
可事實上,齊逆並不渴望對方戰敗,他希望的是對方戰勝而亡但問題是,如果有越王的假反內幫,太子戰亡的幾率那就太小了。
太子去意已決,太子黨還在勸導,齊逆順勢壓下此事,從長計議。
可梁珣直接跪在養心殿前,求皇上應允。
他朗聲道“大梁危矣,孤願為後梁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轟隆轟隆,外麵電閃雷鳴,天色頃刻暗了下來。
大顆的雨水砸在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苗秧皺著眉,站在側殿的門後,透過門縫偷看那在殿外跪得筆直的少年,心裡感慨頗多啊!
雲培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主子,爺叫您過去。”
苗秧嚇了一跳,不小心把那門縫合上,發出了咯吱一聲。
梁珣瞧了過去,隻隱約看到一道人影離開。
他垂下眸,握了握手掌,表情透出冷意。
雨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一點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梁珣在這裡跪了兩個時辰,期間齊逆沒有出現,不過雲培出現了幾次,都是勸太子回去,帶話說朕有打算,太子先回。
可梁珣就是不走。
雨時大時小,而太子生人勿近,無人敢上前為他撐傘。
最後苗秧出來了。
撐著一把傘,雨水嘩嘩砸在上麵。
梁珣似有所覺的抬眸,望著那人走了過來,一瞬間,冷漠的神色竟然在泛起絲絲暖意。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身著華服的少年郎,少年被養得很好,清俊挺拔,神采奕奕。
梁珣眨了眨眼,眼尾泛起濕意,可他早已被雨水打濕,眉眼俊美鋒利,五官立體,雨水沒有折損他的一絲尊貴和容顏,反而讓他更有種堅韌而酷冷之感。
隻是臉上寒冰似的情緒在看到少年後瓦解。
苗秧也看過去,雨幕下,太子肩背寬厚,身量挺拔。
這段時日,苗秧總覺得對方成長很多,仿佛已經能擔起這天下的責任了。
苗秧邁入綿密的細雨裡,朝他走去,衣擺被打濕,深了一圈。
為何出來?是因為他聽到時不時響起的雷雨聲,總忍不住地往外瞧,齊逆忍無可忍發了火,啪的一聲扔掉手裡的毛筆,冷臉叫他滾出去的。
苗秧就滾了出來,反正到時候再哄唄,而且齊逆讓自己滾出去肯定有滾出去的道理。
剛好出來後,和太子弟照照麵,吸吸新鮮的氣運值。
何況他和太子先不說先前糾葛,可也實打實有三年兄弟主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