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賃」
一旁穆聞瀟看倆人一來一往互吹互捧眉來眼去,臉上便露出些不悅。
她一直盯秦聽朝盯得極緊,根本見不得夫君和彆的女子有拉扯,哪怕這女子麵上是個“男人”。
當下便往一旁退了一退,臉上罕見地泛起落寞。
“你二人聊吧,我去廚房催一催飯食。”
穆聞瀟聲音淡淡,語氣中沒了起伏,轉身要離開。
秦聽朝當然覺察不出什麼,繼續要拉著楊煙說話。
而楊煙一直是個懂事的,慌忙扯住了女子“姐姐,我是來投奔你的,不是姐夫。”
又轉身向秦聽朝拱手“勞煩姐夫去催飯吧,我跟姐姐還有許多話要說。”
猝不及防地變了稱呼。
快到一向灑脫的秦聽朝都不禁皺了皺眉。
“聽見沒有?”穆聞瀟嘴巴一翹,似笑非笑地望向她的夫君,如黛眉目似含千言萬語,隻在這對有情人間無聲傳遞。
秦聽朝隻覺心尖又被撓了一下,感受到目光中的嗔怒,當下意會,便起身告辭去了中院。
以男子身份和男人相處尚能談交情論利益,而卸了男子的皮,以女子身份和已婚男人交往呢,隻能先搞定他的夫人,否則似就成了品行不端。
楊煙冥冥中無師自通了些俗世“智慧”,雖然她並不理解這所謂“馭夫之術”。
她見過母親這種性格溫柔、對男人百依百順的,便不明白女子為何總要犧牲自己去附和男人,更瀟灑做自己不更好嗎?
現在又見到穆聞瀟這樣直爽嬌俏堅韌,卻用力拿捏著丈夫的,又弄不懂為何要管束著男人呢?大家彼此都自由自在不挺好?
男女之事,婚姻之道,她不能全然探究明白,也不知如何才能更幸福,卻又似乎很清楚,她隻想、也隻能做自己,無論有沒有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出現。
——
飯間楊煙便將自己從定州一路逃難至七裡縣,又隨蘇可久入京趕考這三年的經曆告訴了這對夫婦。
“妹妹,你這些故事怕是能出話本子了。”
穆聞瀟往楊煙碟中夾菜,感歎,又盤算起自己的生意“若以後功成名就真要出個書或彩戲之術什麼的,一定要來我們刻坊。”
“姐姐真是個生意精呢!”
楊煙忍不住笑了一下,馬屁連忙跟上“這麼大家業怕都是姐姐掙來的吧,運籌帷幄而決勝千裡。姐夫似乎隻跑跑腿就可以了。”
“小兄弟,猜得不錯,我是外邊征戰的武將,聞瀟才是背後真正的軍師。”
秦聽朝順著楊煙的意思繼續誇“刊書、置地、炒茶、釀酒、酒館營生、關係打點,沒一樣離得開娘子。”
說著便斟酒敬穆聞瀟。
女子抿嘴一笑,舉杯一飲而儘,臉上又泛了紅。
楊煙想起自己寬解過穆聞瀟不要老盯著夫君以致失了自己,現在看來她是一直都有自我的,隻是對夫君的愛更重,重到她甘心在其中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