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翼有點心塞。
轉念一想,有總比沒有好,何況今天估摸著又惹某人不太順心了,她送的,石頭他也喜歡。
如是想著,北堂翼又開心了,唇角幾不可見地就揚了揚。
另一邊,掏了銀子,慕連枝又把店老板拽到了一角、好一通嘀咕,最後接過裝著黃龍玉的紫檀木錦盒,開開心心地結了賬。
沒有久留,拿著東西,她就帶人離開了,徒留身後一堆不舍的眼珠子。
出了門,慕連枝又去逛了幾家裁縫鋪,選了一家訂了兩套連鋪帶蓋的鴛鴦錦被,又給自己訂了幾床上等的床單被套才收拾著打道回府。
……
這天,慕連枝很高興。
夜幕降臨,提著個日常打發時間用的改良版十字繡抱枕的提籃就去了隔壁的院子,也不出她所料,北堂翼不在。
他會不會過來她不清楚,但知道他回來了,她就想過來、碰碰運氣也好。
繡了片刻覺得眼睛疼,她就收了籃子,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哎,沒有手機的夜晚好難熬啊~”
不怪古人都早睡早起了。
這漫漫長夜,不睡覺蠟燭油燈錢都要人命。
溜達了一圈,慕連枝不經意間一個抬手就看到了自己左手腕間通體碧翠的翡翠玉鐲,又禁不住歡喜地摸了摸。
在古代也是有好處的,她實現了金銀珠玉的自由,這要在現代,這種品相的,她也就隻配戴個酸洗的b+c貨吧。
有舍有得啊。
燈火通明、古色古香的房間裡晃悠了兩圈,慕連枝很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感覺,如果她不是侯府的寡媳,如果這是她的家,那該有多好。
她也許會愛上這裡的生活也說不定。
走了個神,轉身,她又回了軟塌的桌邊,閒著無聊,隨手抽了幾張紙,拿了毛筆蘸了點墨,她就在紙上塗起了鴉。
北堂翼過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亥時。
他步履匆匆,手中還提著一個木盒,原本以為她不會過來,他想地還是過去看看她就好,一聽說她來了,東院的燈一直亮著,他隻差沒整個飛起來。
沒讓手下跟,幾個大步,他就進了思慕閣。
“枝枝~”
張口,剛要喊她的名字,北堂翼視線一落,就見一抹靜謐無骨的身影伏在小幾上,姿勢歪扭,手裡卻握著一支筆,正在認真地書寫著什麼。
她穿了一身素白的寬鬆抹胸紗裙,頭發很隨意地挽在一側,彆了一支花樣的粉晶珠簪,柔光下,有種歲月靜好的美。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放緩腳步,北堂翼繞著走到了她身後。
一低頭,他就見偌大的紙上寫滿大大小小的“靜”字,有的歪扭,有的缺撇少點,有的弧線方向不太對,總之不是橫長就是豎短,都有些怪怪的,但又很奇異地都能看出是個“靜”字。
而字中間空餘的地方還插了幾個也不知道是花還是貓的圖案,一眼望去,還怪好看的。
她這莫不是在作畫?
看了一會兒,北堂翼才小心翼翼地出聲
“小醋壇子又打翻了?”
“呃?”
這個時代的字很像繁體的篆書,試了很多,正聚精會神地在想這個時代的“靜”字到底怎麼寫,猛不丁地被他嚇了一跳,慕連枝筆尖直接戳在了紙上,現代字體、寫了一半的“靜”字直接烏黑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