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淩尉遲就被放了出來,管家帶人去接的。
淩尉遲挨了板子,被打的不輕,但扶著還是能走的,路上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桑夕懷孕的好消息,回來他先去了見了老夫人,而後就直接去了桑夕的院子。
侯府一派喜意,老夫人還安排了全府加餐。
之前淩少匆的事兒就像是沒發生過一般,或者說,他已經被徹底放棄了。
這裡麵最難受、最失意的當屬薑氏。
因為侯府不止放棄了淩少匆,還怪她沒教好兒子、讓全府丟儘臉麵,現在,淩少匆儼然成了侯府的禁忌與恥辱,連淩尉遲都不想提,再加上桑夕的事兒木已成舟,她因此也備受冷落。
淩少匆回來後就閉門不出誰也不見,偏偏眼前的光景,她什麼都不能做,薑氏的難受可想而知。
於是,眼不見心不煩,當晚,她就跑輔國公府看女兒、順便訴苦了。
當然,還有一個鬨心、幾乎無事不出房的就是淩文湛,不知是壓力大還是心情不美麗,總之是不小心摔了不少東西。
毓秀院裡,聽著丫鬟彙報著各房收集來的消息,慕連枝也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
轉眼便到了公審的日子,淩文湛這件事雖說更多的是侯府私事,但因為涉及到北堂翼、牽扯的人員也不少,雖不公開審理,地點還是定在了府衙的大堂。
一早,侯府就全員出動了。
京師府尹包大人親自出來、在外院接迎的,慕連枝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包青天,雖然中年男子一點都不黑,但五官周正、氣度淩然,還真頗有幾分威嚴的架勢,寒暄行禮間不卑不亢,不見絲毫的喜怒諂媚之姿。
當然,這位大人也不可能是為侯府出來的,侯府從上到下,就是淩尉遲不停職,也不夠格。
慕家兩老也來了,隻是看著父母,慕連枝就禁不住的眉眼彎彎。
陸續地,陪審的官員也都到齊了,一行人烏泱泱地全擠在了院中,就在慕連枝納悶這麼多大員都在等哪位聽審官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太監的聲音
“聖上駕到,賢親王到——”
沒想到聖上會親臨,這一聲,真把所有人都驚了一跳,全場靜音,而後一行人不約而同地各歸各位,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參見聖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免禮。”
慕連枝起身、微微一個抬眸,就跟北堂翼看了看眼對眼。
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穿地也是便裝的素白長衫,單手自然背在身後,但奇異地她就是感覺他在對她點頭,瞬間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跟他幾乎並肩的,是一個頭發花白、身型圓潤的老者,老人麵容祥和卻目光如炬,一身暗黃色繡金線的錦袍一看就很有威望,應該就是賢親王。
“朕跟王叔沒見過審案,碰巧有空,權當過來開眼了……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就是。”
皇帝發了話,一行人便轉去了偏廳的小公堂。
皇帝跟賢親王作為旁聽坐在了遠處的屏風後,廳裡也給安排了椅子,老夫人跟大房坐了一邊,慕連枝跟父母坐了另一側。
這場審訊,隻有一個當事人就是淩文湛。
驚堂木一拍,就正式開始了。
淩文湛大概闡述了下自己這三年的遭遇,無外乎就是遭難、重傷、失憶跟各種意外,一方麵解釋他為何會三年杳無音信,另一方麵當然就是為他現在樣貌、聲音等各方麵的不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