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妹妹已經入宮成了娘娘而不願入宮算是正當的理由,但帝王卻不認可,他抬起手用拇指拭去了她臉上的淚,很有幾分溫柔。
“那晚的酒有問題。”
沒因他拭淚而有所動作的虞亦禾這會怔然側首,一息後又垂下了眼睫,苦笑一聲。
“她想你入宮,你應當有所察覺。”
衛景珩戳破了兩人之間有些淺薄的姐妹情,不想這一招又叫眼前的婦人眼眸浮起霧氣,他以為她要哭訴又或者是掩飾她們姐妹間的齟齬,大戶人家總是不願傳出子女不和的醜聞。
可她卻隻含著眼淚,有些委屈地嗔怨道:“那您還責怪我急著嫁出去,您明明都知道。”
明明知道她並不受虞家的寵,也知道她曾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設計去引誘他。如此便應該想到,這與人相看也是虞家的安排。
聽懂她話裡的意思,衛景珩的心臟漏跳了一拍,還未有人和他這樣說過話,她們總是對他恭敬的不行,還未有人敢在他麵前直言埋怨。
這異樣的感覺讓他感覺有些奇妙,不知過了一息還是兩息,帝王竟破天荒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處。
“是朕的錯。”
他牽起了她的手,微微搖了搖。
虞亦禾沒有排斥他牽手的動作,但這微小的動作還是有些驚到了她,也生出了些無奈又或者什麼旁的東西。
這個動作她是很熟的,每次寧寧撒嬌向她祈求什麼的時候,寧寧總是會拉著她的手這麼做,可眼前的這位是誰?是成年男子,是天子,唯獨不是那小孩子。
從那還含著霧水的眼中讀出驚訝,衛景珩隻當她是驚訝自己的道歉和自己牽了她的手,他微微勾唇,身上濃重的威壓也一笑而散,再平和不過。
“現在還不願意嗎?”
不算上以前若有似無的接觸,就是明著詢問她也是第二次了,衛景珩覺得這次應當再不會有什麼差錯,可是在他含笑的眸光中,那婦人還是緩慢地搖了搖頭。
衛景珩唇角的弧度平了,他有心生怒,可是瞧見她眼尾的緋紅,怒氣的火苗就像被潑了水般熄滅了。
他鬆開了手,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
“若還是因為她,那是說服不了朕的。”
見虞亦禾不語,衛景珩想到了剛剛與她相看的楊清,心底突如其來的不舒服,“還是你真的相中了楊清?”
聞言,虞亦禾立即否認,“並未。”
隻一刻鐘的相看,如何論相中或不相中?或許楊清大體上還不錯,但細究起來也未必像表麵上那樣。
說罷,她又斂眸不語。
這樣不言不語的樣子讓帝王有些許煩躁,他想要離開卻又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那眼裡有淡淡的失望,須臾,帝王深深吐出一口氣終於轉過了身。
再有耐心的人這樣連番都被拒絕都會覺得不耐且有失顏麵,更何況是應有儘有的天子呢?
衛景珩不打算斥責或者責罰她,他不是那樣心胸狹窄的人,也不必在乎一個女人是否拒絕了他,他總會有彆的女人,他隻是覺得有些荒謬。
可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那婦人又拉住了他,豐潤的手軟軟的,散發著一股暖意。
帝王不曾回首,也不曾邁步,站定在原地,似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虞亦禾的聲音有些顫抖又很是堅定:“陛下,希望您不要多想,是……是……一些我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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