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隻鬱悶了一息,衛景珩便哼笑一聲,他是天子,他養大的姑娘便是他的姑娘,哪有記著旁人的道理?這是屬於帝王的霸道。
這般想著,他的唇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回道:“你娘確實說錯了。”
李福海聽這話心裡一驚,想著總不能叫帝王怪罪這麼小的孩子,可是他覷了一眼,卻不見帝王臉上怒色,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出聲為好。
衛景珩不知大總管的所思所想,本就狹長的眸子眯起,沒再繼續說,隻牽著寧寧的小手往前走去,說是牽著,也隻不過給了一根手指叫她攥著,以防跌倒。
“陛下,娘說錯什麼了?”
“這要你自己想。”
“啊?”
大總管落在身後,看著這一大一小的身影,腦中再次浮現了女童適才說的話——“娘和我說你不是我的新爹爹,然後讓我叫你陛下。”
這句話若是錯了……
李福海的心猛然跳動了幾下,若是他沒理解錯意思,那便是……
他一時愣在原地,還是身後的平安拉著他的袖子提醒了一下,驚醒後的大總管趕忙提起衣袂趨步追上,嘴裡不住嘀咕了一句。
“命格貴重原是如此……”
也不怪那魏家的次子病病歪歪地長了二十來歲,卻在女兒降生後便歿了,若孩子有這樣的福分能被帝王承認,他一介侯爵次子如何能與天子相比?
後殿內的扶娥還沒聽清孩子聲音的不同,她隻當是小孩子在和宮女玩耍,依舊和虞亦禾介紹著另外一位小郡主。
“另外一位惠安郡主乃是文川郡王的女兒,郡王在西北戰爭中為國捐軀,也隻留下這麼一個女兒,如今虛歲五歲,約莫比寧寧大上幾個月,如今正被奚昭儀撫養。”
說到後半句時扶娥才察覺主子心不在焉,剛想詢問便聽得外麵明顯的腳步聲傳來,轉身向外沒走幾步,就瞧見一襲黑紅相間的帝袍出現,下意識地跪在了地上。
緊跟著扶娥出來的虞亦禾來不及走近,隻得隔著珠簾便墩身行禮。
“陛下萬安。”
“免禮。”
李福海和平安上前為帝王和寧寧撩開珠簾,兩人進來手還攙在一起,仿若一對親父女。
虞亦禾起身立馬招招手叫寧寧過來,“陛下,您怎麼和寧寧碰在一起了?”
又仔細看了一眼帝王的臉色,見他麵無怒色,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衛景珩察覺到了虞亦禾覷他的目光,覺得她分外膽小了些,難道他還會為難一個小孩子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對著靠在她身邊的寧寧招了招手。
寧寧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娘親,見她沒眼神反對就邁著小短腿蹭到了隔壁帝王的身邊。
衛景珩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道:“你和你娘說說發生了什麼?”
虞亦禾看不懂這兩人的關係為何突然這般和睦,隻能聽自己的女兒把剛剛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我剛剛和夏荷姐姐和紅燕姐姐玩呢,差點跌倒,然後陛下接住我啦!陛下是個好人呢。”
說完她又往“好人”陛下身邊靠了靠,那樣子頗有幾分依賴。看得虞亦禾莫名的眼熱,這個小東西……真是有了……忘了娘。
虞亦禾想到那個詞,臉上一熱,眸子不甚自然地向上一抬恰與衛景珩那玩味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她像是被抓包一般,手不禁抬起來理了理鬢發,又突然想起來什麼,連忙又轉回視線輕咳一聲道:“多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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