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禾的藥膏是清雪淨了手來抹的,即使這樣清涼中也有些刺痛,這樣想著她又擔心扶娥,“太醫可有什麼減輕疼痛的辦法?扶娥姑姑的臉恐怕要痛的多。”
秦太醫思忖了片刻,看了一眼扶娥道:“微臣這裡有一套按摩手法,配上藥膏揉捏後會加速消腫,若是揉上三日,想來就能消得差不多了,也不耽誤扶娥姑姑當差,就是……痛了些。”
他們這些給皇家當差的,就是傷了也得上工,她這種傷在臉上的,若是消失在主子麵前十天半個月,怕是就叫人頂替了位置。
未等虞亦禾回答,扶娥腫著臉立馬道:“奴婢願意,奴婢願意!”
她這麼替主子出頭不就是為了在主子麵前站穩腳跟嗎?豈能因為這點傷勢耽誤?豺狼在側,她哪敢放鬆?
誰知竟因為這按摩手法才有了後來的緣分……
扶娥願意,虞亦禾也不便阻止。
“冒犯了。”
秦太醫淨手後抹上藥膏在扶娥臉上揉摁,扶娥如何痛楚不必多說,但她硬生生忍著,直到按摩結束。
“勞煩太醫明日再來為扶娥看診?”
虞亦禾示意清雪遞上一個荷包,裡麵鼓鼓囊囊的,顯然價值不菲。秦太醫擺手不敢收下,旁邊的還有陛下身邊的平安瞧著,他哪裡敢收?再三拒絕後,虞亦禾這才作罷。
秦太醫當即拿著箱子回了太醫院,平安見狀也告辭回去複命,見外人都走了,虞亦禾立刻叫人把門關上,叫紅俏在外麵守著,隻留陪她請安的幾個人。
寧寧早就在看到陛下來後就安靜了下來,回來也一直安安分分地坐在一邊看郎中為娘治療,此時得空了忙撲到自己娘親的腿上抱著不動,一言不發。
虞亦禾摸著她的頭安撫,知道孩子有點被嚇到了,但今兒哄孩子還要放一放,她看向了扶娥。
紅腫的臉龐提醒著她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紅著眼對扶娥道:“今日你為我出頭,我記在心中……這是給你的補償,你且歇上三日再來跟前當差。”
虞亦禾掏出一個掐絲金鐲子放在了扶娥的手中,這是她自家帶來的東西,扶娥可自由穿戴使用。
扶娥腫著臉看那手中沉甸甸的桌子連忙往回給,“美人,這太貴重了,使不得……”
“給你的,你就拿著,這是你作為掌事姑姑的體麵。”
扶娥對上主子定定望著自己的雙眼,哪還有以往的溫柔,黑漆漆的叫人心下一驚,卻也叫她歡喜,柔弱善良的主子可能不會欺負奴婢,但也可能護不住奴婢。
在這宮裡,終究是要心狠起來,才能保護自己和他人。
“……奴婢謝主子賞賜。”
扶娥接下鐲子的這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虞亦禾卻並未就此結束,在收回手的那一刻,她低聲又恨聲道:“若有機會,我定會數倍奉還!”
聽到這一句話的幾人無一不心驚,尤其是陪伴她最久的清霜難過的要哭出來,可她又牢牢地捂住了嘴,不叫自己打攪她。
虞亦禾注意到清霜的情緒,卻未特意寬慰。她注視著眼前幾人,沉聲道:“今日之事,多謝諸位,尤其是清雪,實在機敏。”
清雪是跟在最後麵的,她眼見情況不對,當即偷偷跑去壽康宮告訴了帝王和太後,不然衛景珩也不會來的這麼快。
清雪羞澀地低下頭,輕聲說道:“美人您過獎了,是寧寧小姐揮動手中的金玲,才將奴婢從慌亂中驚醒,這才想起了陛下和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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