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兩個正值壯年的親王,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難怪。
兩個親王坐下後,惠貞竟端著酒杯從皇後的身後站了出來。
這倒是叫眾人一愣,那邊淑妃都站起半個身子了見狀又被迫坐下,直愣愣地看著惠貞郡主站到了中央。
太後的眉頭也微微蹙起,進而看向皇後。
皇後展顏一笑解釋道:“臣妾想著今年是懷仁太子薨逝的第七年,惠貞作為懷仁太子唯一的後嗣,也七歲了,可替父祝酒。”
虞亦禾下意識地看向帝王,發現他的唇角的弧度已經消失,正麵色淡然地看著這一幕,不知喜怒。
惠貞的小臂有些顫抖,但在皇後的眼色下,她還是舉起酒杯躬身道:“侄女以茶代酒祝皇伯,中秋歡喜,如月長在。”
不知是一息還是兩息,上手的帝王終於開口道:“好,你有心了。”
說罷,把杯中清酒一飲而儘。
惠貞也連忙把茶水喝光,退下時就忍不住看向皇後,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再一側首就對上了帝王冷淡的目光,她的心立刻一跳,再想看清帝王眸中情緒時,帝王已經轉過頭去。
太後把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禁搖頭,兒子娶妻時,她雖為妃位,但仍舊不得寵,先帝先後一手操辦的婚事,她一個字都說不得。
先皇後給兒子指了個家世不顯的皇後,太後並不在意,自己就不是什麼高門貴女,哪裡會在這裡嫌棄兒媳婦?隻一件,她盼著兒媳婦能成為兒子的知心人,也不叫兒子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隻是七八年過來,太後也完全放棄了這個念頭,這個兒媳婦在揣度人心方麵實在是有些差勁。
連帝王的喜惡都看不出來,如何能叫帝王舒心?
若是悉心調查了解一下先帝後宮就會得知,先皇後和太後的關係並不好,甚至說極差,帝王幼時在綺清園居住就是先皇後一手造成,帝王哪裡會喜歡任何關於懷仁太子的話題?
惠貞由皇後撫養的原因,不過是為了顧全皇家麵子,和兩人並不打算把舊怨波及到一個幼兒身上罷了,難道還真的是喜歡惠貞嗎?
就算是惠貞代父敬酒,也不見得帝王願意在中秋想起這個死人。
太後歎了一口氣,默默地抿了一口酒,第一次覺得皇後無子也是好事,就這樣糊塗的娘親能教出什麼好孩子?
想到這裡,太後不由得看向台下的虞亦禾,她正看著帝王,柳眉微蹙,顯然也不理解此間狀況。
衛景珩壓下心中湧起的煩躁,又等淑,榮二妃祝酒後,便高聲道:“今日是中秋家宴,便不必再像一樣繁瑣了,月餅螃蟹儘可享用。”
話音落下,他掃視全場,看到第二排那個女子時,衛景珩心中的煩躁淡了些去,又緩聲道:“奏樂吧。”
話音甫落,教坊司的音樂響起,歌姬自殿外魚貫而入,翩翩起舞。
純貴嬪看著桌案上的螃蟹,微微蹙起了眉頭。
螃蟹寒涼,孕婦不宜多食。
可她遲遲不動,便叫人有所懷疑,一邊的蘭嬪便解螃蟹邊側首詢問:“貴嬪為何不動?今年這蟹聞著比往年還要香呢?”
“我記得去年貴嬪用了五六隻螃蟹呢……”
純貴嬪尷尬地扯了扯唇角,被迫趕鴨子上架解起蟹來,隻想著略用一兩隻應該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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