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泣血,聲聲哀求。
見此情狀,無人幾人能夠心硬。太後看了眼老王妃,見她還不鬆口,不禁在心中大罵。
恰在此時趙太醫趕來了,目光迅即放到了奚昭儀的身上,“張嘴。”
奚昭儀順從張口,眼淚卻依舊從麵上滑下,趙太醫卻視而不見,一番望聞問切後,趙太醫很快給出了結果:
“昭儀娘娘嗓子本就傷著了,此番過度吟唱,已經損壞了嗓子,以後怕是再不能唱歌了,便是回到以往的音色也難。微臣先去給昭儀配藥,還請娘娘不要多說話。”
趙太醫話音落下,霎時間陷入寂靜。
聽到奚昭儀這樣美妙的嗓子以後再難恢複,虞亦禾震驚無措,她從不知奚昭儀的嗓子已經壞了呀!
她不禁看向奚昭儀,正對上了她的眸子,裡麵的堅定與決絕叫人難以忽視。無一不透露出奚雲自己是知道的,她為了惠安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太後則為此愛女之情深深感動,不禁斷言道:“昔有望帝為國杜鵑啼血,如今又有昭儀為女泣血,愛子之心感人至深,哀家也不能奪,想來老王妃也是如此吧?”
話音甫落,在場的人都看向老王妃,帝王鳳眸淡淡掃去,就叫她脊背冷汗都下來了,更彆說,太後的眼神也不再和藹,那隱含的冰冷叫老王妃再不敢說出甚麼拒絕的話。
而且奚昭儀今日之事必定傳出成為一段佳話,人言可畏,她若是執意再要惠安出宮,就是在與世間情法背道而馳,少不得要被文人墨客罵上幾句,心狠無情,這叫她一個無子老婆子如何自處?
“自……自是如此,昭儀娘娘很愛惠安,臣妾如何敢奪?”
“如此,惠安出宮一事就此罷了。”
帝王頷首,做出了最後的決斷,老王妃隻能順從點頭。
還跪在地上的奚昭儀當即不顧儀態地給太後和帝王都行了一個大禮,虞亦禾本站在帝王身側,見狀當即讓了一步,卻對上奚昭儀滿麵淚痕的笑臉。
她用口型無聲道:“謝謝。”
虞亦禾不禁上前把她扶了起來,衛景珩本也被奚雲感動,見二人關係如此好,便想乾脆成全一段佳話。
“朕見今日情狀,隻感覺惠安雖不是其女,但勝其女,既以後惠安還由昭儀養著,不如叫兩人也有母女名分……”
他負手頓了一息,接著道:“奚昭儀品行上佳,愛女之心人皆動容,著封為妃,封號‘恭’字,再令惠安認其為義母,以全兩人情分。”
眾人聞言皆喜,唯有老王妃麵色僵硬難看。
奚昭儀感激涕零,再次叩頭謝恩。站起身又忍不住握住虞亦禾的手緊緊不放,倒叫帝王不禁側目多看了幾眼,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撚了撚。
他都沒牽呢。
隨著奚雲回福寧殿,她壽康宮前長跪不起,泣血留女之事和晉升為恭妃一事也傳遍六宮,淑妃和榮妃宮中皆反應平平。
淑妃不會在意一個無寵無根無子的女人占著妃位,隻一針見血地指出:
“有人在她背後謀劃,她一個宮女識得幾個字已是不易,哪裡還能知道這麼多詩文?”
榮妃向來不在意女孩兒,更何況這個女孩隻是郡主,隻不過嗤了一聲,“倒是叫她得了好名聲。”
唯有幕後主使皇後暴跳如雷,她表情失了以往的雍容,有些猙獰,“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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