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冷淡的態度叫侯夫人再難忍耐,如此便放棄了寒暄,開門見山道:“我今日前來,實則是想瞧一瞧孩子,不知能否讓我見見?”
聽到寧寧,原本漫不經心的虞亦禾當即提起了心神,杏眸都眯起來了些。
“你想見寧寧?”
她的語調陡然提高,嚇得侯夫人一個瑟縮,但還是強撐著回應。
“對,我作為寧寧的祖母,也是她的至親……”
“原來你也知道你是寧寧的祖母啊。”
虞亦禾沒等她說完便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侯夫人愣住,“對……我當然知道……”
原本一直立在虞亦禾身後的清霜聽到這一句話再也忍不住了,她紅著眼睛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若是知道自己是寧寧的祖母,怎麼會把小姐和寧寧趕回虞家,怎麼會對我們在山上三年坐視不理呢!”
清霜說的憤怒又哀怨,聞著都能聽出其中委屈和艱苦,這番話也穿過了屏風珠簾傳到了內殿,進入了衛景珩的耳朵裡。
即使當初已經看過這些,但文字總不如語言來的深刻,尤其是清霜這個丫頭都如此悲憤,更何況是阿禾本人呢?
帝王為此揪心,前殿侯夫人卻被這一句問到了,以至於支支吾吾許久不曾給出答案。
虞亦禾厭煩了與她虛與委蛇,直接了當詢問她的來意。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侯夫人如釋重負,當即也能說出幾句軟話。
“是我當年因為譚兒的死太傷心了,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她一臉懊悔地說著:“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現在已經大徹大悟了,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而且寧寧也是我們家的血脈,更是譚兒唯一的孩子,我實在不忍心讓譚兒譜下無人……”
說到這裡,侯夫人也潸然淚下,她擦拭著眼淚,“所以,今日我來是為了寧寧認祖歸宗一事,北寧侯府的族譜上願意寫上寧寧的名字了。”
她這話說的周圍的人都忍不住蹙眉,尤其是虞亦禾,她不禁譏諷道:“願意寫寧寧的名字?”
侯夫人眼中噙滿淚水:“寧寧可是我們魏家的孩子啊!他當然應該姓魏……”
突然,她注意到了虞亦禾的表情變化,心中湧起一絲不安,於是不自覺地抬高了音量,帶著些許質問的口吻說:“難道你還打算讓寧寧跟著你姓嗎?”
“魏家的孩子怎麼能隨母姓?”
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的男聲傳來,“衛家的孩子自然要姓衛。”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就見帝王抱著寧寧從後殿走出來,侯夫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欣喜道:“陛下都說了,魏家的孩子要姓魏!”
衛景珩冷眼瞧了一眼那不知死活的侯夫人,沉聲一字一句道:
“是朕這個‘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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