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溫書的虞芳立即放下手中的書詢問媳婦,“怎麼了?可是宮裡受了委屈?”
“二姐脾氣好,她應當不會為難你才是。”
申氏深吸一口,眸中頗有些無奈,“你說的不錯,娘娘待我很好,是大伯母……此番我也是見識到你之前說的了,大伯母果然偏心。”
說罷,申氏把宮內發生的一切與虞芳仔細說了,著重說了虞亦禾召她閒聊這件事,末了搖了搖頭道:“娘娘有了身子,大姐還那樣不依不饒,實在是……”
虞芳的臉色也有些不愉,“二姐自小就不受寵愛,這麼多年下來,自然大伯母她們離心,隻是大伯母她們看不出來罷了……”
“我們娘幼時偶見她哭泣也多有上去關照,我也偶爾給她帶些小玩意,二姐如今待你和善,想是記得幼年種種,這是好事啊。”
虞芳握住申氏的手,望著她的眼睛,神采奕奕。
“娘娘既然提起我的學問,那說明她記在了心裡,若是兩月後科考我能榜上有名,依著娘娘這層情分,我以後的官途必要順暢許多。”
聽他這麼說,申氏臉上也多了些許笑意,“真的?娘娘真的會?”
“這都是不一定的,不過若是娘娘誕下皇子,涉及以後,娘娘必定需要娘家支持,咱們虞家總共兩位男丁,娘娘……多少會照顧一些。”
虞芳其實也不大確定,不過他看得很開,反正外人都知道他是昭儀娘娘的弟弟。
“即便娘娘什麼也不說,旁人也是要顧及的,怎麼著都沾了娘娘的光。”
“確實是這個理,那相公你以後出息了,可要回報娘娘一二。”
申氏忙囑咐道,她是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
虞芳拍了拍妻子的手,反問道:“你相公難道不是這樣的人?”
聽他這麼說,申氏羞赧地低下了頭,她其實隻是京郊縣令之女,因為有一次大雨給毫無準備的虞芳遞了一把傘,就有了這段緣分。
按理來說,虞芳的父親雖隻在工部做郎中,但那也是正五品的實缺,再加上官至侍郎的伯父,虞芳其實能娶到比她家世更好的妻子,但虞芳就是娶了她。
“是,郎君自然是知恩圖報的人。”
虞夫人回到大房院內,把在宮裡發生的事與虞侍郎訴說一番,她本意是尋得丈夫的理解,可誰知竟然瞬間叫虞侍郎怒火中燒。
虞侍郎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亦薇都快而立之年了,怎麼還如此驕縱?!”
虞夫人被這動作嚇了一跳,訥訥不敢言,看著虞侍郎在屋內來回踱步,神色凝重,眉頭緊鎖。
虞侍郎的政治嗅覺自然比虞夫人敏銳得多,不然他也不能坐上侍郎的位置。
須臾後,他才恨聲道:“尚書已經年近古稀,最近幾日又聽說得了風寒,眼瞧著身體日漸衰弱,這兩年就要致仕,本想更進一步呢,結果今日妻女就給我拖了後腿!”
他越說越氣,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雙手握拳,怒視虞夫人。
“這是陛下在告誡我們虞家呢,萬一尚書這幾日就上奏折請辭,陛下還能把這個缺兒給我?!”
這可嚇得虞夫人不清,急忙道:“這可不是我做的呀,薇薇那裡……我明日就去訓斥她,老爺……”
見老妻示弱,也不是不知悔改的模樣,虞侍郎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而後鄭重地說道:
“以後告誡家中所有人,不得仗著昭儀娘娘的勢在外為非作歹,一旦發現,必受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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