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伯府
柳伯之前連留宿在虞亦薇的房中十好幾日,就是為的這麼一日。
像他這種沒實權的伯爺,在衙門裡領個閒職,一年也見不到陛下幾次,這次能靠著皇子滿月麵見陛下,可不就是激動得緊。
虞亦薇明明心裡很是自得,看到自己丈夫這個模樣卻啐道:
“瞧你這樣子,像是沒入過宮一樣,好歹也是一個伯爺,真是小家子氣。”
柳伯爺憨笑了幾聲,唇邊不長的小胡子都撇開了,搓著手道:
“我這不是緊張嘛,那可是陛下親自宴請的家宴,我都大半年沒見過陛下了。”
這話說的虞亦薇心中極其舒暢。
她雖然貴為伯夫人,但丈夫天生是個花心的,已經多年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半個月前陛下忽然通知要宴請他們參加皇子滿月宴,這伯爺啊,瞬間從那狐媚子那裡來到了她的房中。
“哼,緊張什麼?貴妃娘娘是我的親妹妹,兩位皇子是我的親外甥,都是一家人,不必緊張。”
虞亦薇驕傲地抬起頭,眼中的心虛的一閃而過,上次雖然二妹妹沒偏袒她,但姐妹之間哪裡有隔夜仇?都過去大半年了,二妹妹定是不記得了。
她走到了柳伯爺的前方,柳伯爺也不惱,笑嘻嘻地跟在夫人後麵,誰料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瞧見一位白衣女子牽著一位男孩柔柔弱弱地站在了那裡。
虞亦薇的臉色瞬間難看,柳伯爺這下邁到了夫人的前方,斥責道:“你來乾什麼?”
那白衣柔弱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虞亦薇上次接回來的外室,她本以為自己能拿捏外室,豈料這外室手段非凡,能屈能伸,到現在還能把伯爺勾的五迷三道。
隻聽她泫然欲泣道:“伯爺,夫人,你們不是要進宮赴宴麼?妾身聽說陛下宴請了伯府,妾身自知身份低微入不得皇宮,隻求夫人好心把孩子帶著,也好叫他見見世麵。”
這話一出,虞亦薇簡直瞠目結舌,不知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當即罵道:
“你這不要臉的,貴妃娘娘是我的親妹妹,陛下宴請的是我,你那賤種兒子與我有何關係?還要我帶你兒子去?”
她的心情過於激動,顯然忽略了這個“賤種兒子”是她丈夫的子嗣,以至於柳伯爺臉上的笑瞬間掛不住了,過了兩息才恢複過來。
柳伯爺心中極其的不舒服,可是他爺知道如今能進宮赴宴全因夫人與貴妃的關係,若惹惱了夫人,這難得的機會怕是要泡湯。
當即沉著臉對寵妾嗬斥道:“你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皇宮豈是你能肖想之地。還不快回去,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實際上他的眸光很是憐惜,根本沒有斥責的意思。
小妾卻霎時間落了淚,梨花帶雨的極其叫人憐愛,她委委屈屈地低下頭解釋:“妾身爺隻是想著孩子可憐,從未見過這等世麵。既然夫人不喜,妾身這就帶孩子回去。”
說罷,委屈順從地牽著兒子轉身離去,可一背過身,眼中的委屈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算計的光芒。
這番矯揉造作的做派,讓虞亦薇一口氣梗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
她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甩袖上了馬車。柳伯爺則是偷看了一下愛妾和幼子才上了馬車。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虞家門前彙合,虞亦薇是連丈夫和孩子都不要了,氣衝衝地進了虞夫人的馬車,虞侍郎無奈隻能與女婿坐到了一起。
母女兩人同在一輛馬車,自然少不了訴說委屈,虞亦薇把方才的事一說,狠聲道:“我真是想一碗毒藥毒死她們母子倆。”
這話嚇了虞夫人一跳,連忙勸道:“那妾不是良家子麼?你毒死了她們,可是要見官坐牢的。”
虞亦薇幾乎想都沒想道:“如今二妹妹都做了貴妃,難道還不能庇護與我這個姐姐麼?想當初虢國夫人如此奢靡都無人敢問,二妹妹不僅是貴妃,她還有兩位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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