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碧空如洗,林懷景與穗玉公主的婚典,終於拉開序幕。
這場盛宴,並非在寧靜祥和的永寧城,亦非於懷王府的熟悉庭園,而是在繁華喧囂的上京之中。
如今林懷景孤身一人在這上京城中,自己的婚禮,沒有父母在場,亦沒有親朋,所有章程皆由禮部出麵進行,用的銀子,也都是國庫預撥的。
禮部將這場婚典布置得無比盛大,上京之內無人不知,文武百官,無一缺席,共同見證這一時刻。林懷景心知肚明,這一切皆出自李衛心的精心策劃。林懷景依循禮法,一步步履行著婚典的每一個環節,不敢有任何錯漏。
新婦被緩緩迎下花轎,林懷景輕扶其步入大堂,隨後便是莊嚴的拜天地儀式。因林常洛缺席,拜高堂之禮,便改為向南而拜,以示尊崇。
拜禮完畢,林懷景引領著新娘前往洞房,自己則需返回與賓客共飲。途中,蓋頭下的姚綺緊張得全身微顫,林懷景輕輕扶持間,感受著她的不安。
“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無需過分緊張。”
林懷景溫言安慰。
“可是……”
姚綺心中仍存一絲憂慮。
“安心在房中等候,待我回來便可。”
林懷景將姚綺送入洞房,隨即轉身,邁向熱鬨非凡的大堂。
大堂之內,歡聲笑語,酒香四溢。李衛心見林懷景到來,悄然向身邊的吳文華遞去意味深長的眼神,吳文華會意地點點頭,靜待林懷景就座。
林懷景步入大堂,手持酒壺,逐一敬酒。輪至吳文華時,這位吳大人卻緊緊握住林懷景的手,似有深意地詢問
“世子,下官聽說,您新娶的公主,雖是公主,卻是陛下新認的,本名姚綺,可有此事?”
林懷景聞言,淡然一笑,深知這是對方設下的陷阱,這姚綺明明是他送來上京城的,林懷景卻裝不知,笑道
“確實,公主似乎正是此名。”
“什麼?姚綺?不可能,絕不可能!”
吳文華身旁一人連連搖頭否定。林懷景聞言,笑容依舊,卻饒有興趣地問
“這位大人,敢問尊姓大名?”
“在下乃禮部侍郎楊重之子,楊謀之。”
那人拱手作答。
“原來如此,楊公子所言‘不可能’,是指何事?”
林懷景繼續追問。
“哦,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許是同名之人。”
楊謀之連忙解釋。
“同名?楊公子指的是何事?”
吳文華裝作好奇。
“是這樣的,今日世子迎娶的姚綺公主,與我在鳳儀樓遇見的一位花魁同名,故而感到好奇。但轉念一想,公主貴為金枝玉葉,怎可能與青樓女子相提並論。”
楊謀之連連擺手,試圖淡化話題,可這表演的痕跡,卻是重了一些。
“真的叫姚綺?哈哈,說來慚愧,不久之前,我倒是真有幸光顧過她,那技藝真是了得,把我服侍得……”
楊謀之一旁之人誇誇其談,滿臉得意。林懷景麵色一沉,冷聲問道
“敢問這位是?”
“在下巡防營副都統,班值!”
班值自報家門,巡防營負責京城安全,千人之眾,班值此言,顯然是有意挑起事端。
“班都統,今日乃本世子大喜之日,不予計較,你且自飲。”
林懷景說罷,轉身要走,那班值借著酒性,朝著林懷景大聲喝道
“哼,堂堂世子,娶個青樓女子?成何提統?林懷景,你若有本事,便將那姚綺叫出來,本都統倒想看看,她是不是那床上功夫了得的青樓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