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酸辣土豆絲_大城小春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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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酸辣土豆絲(2 / 2)

“沒了?”

“還說了我們住在一起過——嗷嗷!疼。”

“你是想死吧陳易生!”

“嗷嗷,輕點輕點!我就忍不住說了句實話而已。男人女人是都喜歡你啊——嗷!可以打,彆掐彆掐,嗷嗷嗷——”

“輕你個頭,還敢躲?還笑?!”唐方火冒三丈撲了上去,兩個沙發墊子砸在他身上,拳掌指齊發,下死力施各種酷刑,“你存心的是不是?憑什麼啊你?就我好說話好欺負是不是?柿子挑軟的捏是不是?你過分不過分?你是我誰啊?都說了我跟你就隻是朋友關係,你憑什麼亂說八說?人家把我當什麼人了?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誹謗造謠誣陷!儂隻十三點豬頭三戇度白癡!儂隻壞寧!”越罵越氣,眼圈都紅了。

陳易生滾下沙發,捉住她雙手,架不住又吃了她兩下膝蓋重擊,一邊慘叫一邊喊冤:“我就是想做個壞人趕他走,結果那家夥竟然還說soo,說你太有魅力了超喜歡你呢,連宮崎駿都要利用,太可恥了。”

唐方壓在他身上暫停了攻擊,這句話莫名帶著喜感的反差萌,淹沒了她的憋屈和憤怒。

“你有其他男友或女友我都可以的,沒關係,請讓我和他們一起喜歡你!”陳易生一字不漏地學著真田幸一的日式普通話複述了一遍,委屈地反問,“多幼稚可笑的台詞啊,這種才認識了幾個鐘頭的小孩子,你都允許他喜歡你,對他那麼好。我和你同生共死、誌趣相投、親密無間,你怎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我又不可能愛上他!當然可以隨便喜歡了!”唐方脫口而出後悔莫及。

陳易生卻捉住要起身的她不放,反而用力拽了一把,唐方跌倒在他胸口,惱羞成怒地瞪著他:“鬆開!”

“唐方。”陳易生柔聲問,“什麼是愛?喜歡距離愛到底有多遠?”她的氣息帶著果香和花香,熏得他心花怒放。

“幼稚、可笑的台詞!我要回去睡覺了。”唐方掙紮著要起來,卻心慌意亂腿軟腰軟。

“我想吃糖。”陳易生貼著她的耳垂笑,“這句台詞是不是更幼稚?你也隨便喜歡喜歡我吧。”

唐方骨頭都酥了,猶自企圖頑強抵抗,陳易生真不在那個能隨便喜歡隨便不喜歡的範圍。

兩人正曖昧地糾纏著,門鈴突然響了。

陳易生打開門時眉梢眼角還帶著笑意,隻見剛才被他念想過的二樓中考生的家長一臉為難,並不像來問罪的樣子。

“不好意思了,陳先生,對不起。”中年男人十分客氣地打了個招呼,“我女兒下個禮拜六禮拜天要中考了,最後一個星期苦一苦——”

陳易生撓了撓頭:“這麼快就要考了?”

“對對對,熬過去就好了,不好意思——”中年男人壓低了聲音,“請你們那個聲音稍微叫得輕一點。這老房子隔音不好,我女兒實在睡不著——”

門口的陳易生和沙發上的唐方都瞬間漲紅了臉。

“好的好的,我,我們在、看、看片子——”陳易生脫口而出。

中年男人露出一絲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是是是,麻煩音響聲音輕一點,謝謝謝謝了。哦,陳先生,上次那個酒店特彆好,早飯也特彆好吃,謝謝啊。再見。”

陳易生關上門,後背就被唐方的包砸了一下。

“都怪你!流氓!覅麵孔!”唐方氣急敗壞拿他出氣。

陳易生卻揪住她的包笑彎了腰任她摧殘:“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真的。”他抬起頭笑問,“人家這是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還是中學生呢——睡不著——”

唐方搶了兩下包無果,紅著臉又給了他幾巴掌:“誰讓你嗓門這麼大還亂叫的!”

兩個人在玄關一個要打一個願挨,又忍不住都壓低了聲音笑得不行,最後齊齊癱在牆邊喘氣,還要提醒對方彆再讓樓上小姑娘想歪了。

陳易生把唐方的包放到身旁,說起正事:“糖啊,我今天和你爸都聯係好了,明天早上我開車,先去接他們,再一起去蘇州。”

唐方半晌沒回過神來:“什麼?”這人一天沒聲音,怎麼就不聲不響勾搭上她親爹了?

“你和你爸都不會開車,你媽腰椎間盤突出,脊椎也不正,其實很不合適開車。”陳易生笑著說,“這次西安你幫了我大忙,我投桃報李也是應該的。所以今天找老章拿了輛阿爾法,最適合開長途的,坐著不累,躺著都行。你放心,我慢慢開,絕對不超速。”

“你怎麼知道我媽的腰不好?”

“當老師的腰都好不了,長期站立,寫板書,脊椎容易扭曲,腰椎頸椎都不好,腿上容易靜脈曲張,呼吸係統也會有治不好的老毛病。隨便問一問你爸爸,全中。”陳易生訝然地看著她,“你不是師大畢業的?老師的職業病都不知道?無錫有一個很厲害的正骨大師,我開賽車也容易傷到背和脊椎,什麼西醫中醫看半個月沒點用,他一個小時就搞定了,真的,我都聯係好了,隨時可以帶你媽媽去試試。”

唐方默默看了他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輕聲說:“陳易生,你用不著對我這麼好。”她去西安,是雙方的口頭契約,各取所需。這種美男恩卻最難消受,她的確會搪不牢。

“我高興。”陳易生笑得愉悅,“對你好,我就特彆開心。快上去休息吧,明早我們七點出發,你爸說到你家一起吃早飯。”

唐方想告訴他,隻要是她的朋友,她爸總喜歡用早飯來招待的,看了看格外高興的他,還是沒開口。

被唐方狠狠踹了兩腳的陳易生躺在八角窗下的地板上,看著外頭的明月光,他也睡不著。

唐方不是不喜歡他,是怕太喜歡了。她清楚自己害怕什麼躲避什麼。但他的確想不出從喜歡到愛,究竟會有什麼變化。

本質上他是讚同開放式關係的,很合理,也合乎人的本性。

曾有過女友在他坦言喜歡上彆人後要求繼續分享他,但他沒嘗試過,因為總有一方不同意,又或者一方很明顯不是發自內心地願意分享,他是個怕麻煩的人,乾脆習慣結束一段才開始另一段。也有幾個女友曾經坦言除了他以外,同時還有彆的男人或者準備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在確保健康安全的前提下他並不反對,這是她們的權利,是她們的自由。如果她們因此能得到更多的快樂,他也覺得很好。

在公開和自願的基礎上,有契約精神的戀愛,才沒有負擔,才能全心全意投入在彼此的感受中。

然而當真田幸一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他不願意。就算唐方願意,他也不願意和彆人分享唐方。

這種獨占欲,來得突如其來,猛烈又理所當然。

五月十五,唐思成早早起來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每逢外婆忌日他們都習慣吃素,天還不亮,砂鍋裡就燉上了八寶羅漢粥,拍黃瓜涼茄子冰在了冰箱裡,乾絲、土豆絲、茭白絲粗細均勻,蔥薑蒜小米辣乾辣椒一一就位。蒸鍋裡蒸著棗糕、小籠包和木耳粉絲蒸餃。

冰箱上的藍牙音箱裡,播放著昆曲《牡丹亭》,唐思成不免跟著哼了幾句。

“唐思成,你以後再這麼自說自話,我是不會給你麵子的。儂記牢了啊。”方樹人拉開門,很不高興地再次警告他。

很高興的唐思成轉過身笑眯眯:“能為你方方麵麵都想得到,我看小陳不像你說的那種人。幾點了?他們七點半肯定能到。”

方樹人把包裡的車鑰匙扔在玄關的茶盤裡,咣啷一聲:“七點十分。儂煩伐?後備箱裡格麼子還要搬出來。我殘廢了是不是?開兩個小時的車就不行了?你非要帶個外人還是格白相寧去,親眷朋友噻看到了,萬一再不聲不響跑路了,儂想過糖糖伐?還有麵子再去蘇州伐?一個房客而已,儂了解伊撒麼子啊?上海話都不會說的,搞不好是那種鳳凰男,到時候麵子沒了,裡子也沒了!”

唐思成歎了口氣,輕聲嘀咕了一句:“知根知底的都不聲不響跑路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他看得出來,女兒一直在維護小陳呢,好不容易有人正兒八經地追他家糖,連帶著他們都被關心到,蠻好。

陳易生和唐方剛出了電梯,就聞到了酸辣土豆絲的香味。陳易生得意地按響門鈴:“昨天你爸特地問了我喜不喜歡吃酸辣土豆絲呢。”

唐方斜睨了他一眼,懶得告訴他酸辣土豆絲是她家幾十年如一日的保留配粥小菜。

方樹人從來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鳳凰男”,一進門就喊糖糖姆媽好,糖糖爸爸辛苦了,一口洋涇浜的上海話還說得自信滿滿,自己打開鞋櫃找拖鞋穿,直奔廚房洗個手就開始嘗菜,一邊光明正大地偷吃,一邊油嘴滑舌地誇個沒完。主人什麼也沒說他就開始端菜上桌了……

還有,誰允許他把糖糖這個名字縮成糖的?搞撒名堂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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