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生習慣於先做再說,也絕對說到做到。
唐方以為風波後會是一場暴風驟雨的洗禮,卻沒想到向來恃棍行凶的人,把她變成新剝雞頭米後,慢條斯理春風細雨刻意討好,最後倒撩撥得她情急難耐,在他身上隻顧自己一路顛簸著往絕險高峰攀去。從絕頂處躍入虛空後,靈魂飄浮在空中,身體輕飄飄,腦中一片空白。
陳易生輕輕撫著她微微起伏的背,摸著一手的汗,下巴處蹭著她的頭發,癢癢的,她快速的心跳震得他胸口有點回音。他撈過一旁自己的汗衫,替她擦了擦汗,拉起薄被裹住。
一日三複後,陳易生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一語雙關:“永遠吃不飽怎麼辦?”
唐方一胳膊肘頂開他,轉身一看,氣得把身上的圍裙直接掛在了他脖子上:“穿衣服去,開著空調呢,到時候打幾個噴嚏又哭著喊著自己要死了。”
陳易生一個旋身,扒住中島台一隻角,回頭媚眼如絲,扭了扭屁股:“來伐啦?來白相伐啦?”
唐方無力地扶住料理台,當真是冇眼睇。
陳易生扭了一半,倏地停住動作眨了眨眼哎了一聲。
“喂!不許放屁!”唐方猛地尖叫起來,可惜為時已晚。
一聲脆響,陳易生光速抱著屁股逃回臥室穿衣服:“響屁不臭!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沒關係謝謝你——”
唐方欲哭無淚地看著中島台上兩碗剛熱好的雞湯,再好看的男人再有趣的靈魂,也會放屁打嗝摳鼻屎擠黑頭撕腳皮的。
淩晨兩點的餛飩,經過了長期的溫泉浴,皮子白白胖胖軟趴趴地浮在雞湯裡,新煎的單麵荷包蛋嬌怯怯地壓在皮床上,蛋黃還在顫巍巍抖動著。
茶幾上兩個大麵碗旁邊還有喝了一大半的可樂,早就沒有氣了,剩下少許深咖色的液體默默等待著被遺棄的命運。
陳易生呼嚕兩口一隻餛飩,燙得直吸氣,撈起手邊的可樂瓶。
“放太久了,重新拿一瓶吧。”唐方吹了吹調羹裡的醜餛飩。
“不能浪費。”陳易生一仰脖子,“不冰了,不好喝。”
唐方起身開了瓶新的給他,坐下繼續吃,順手刷微信,才發現爸媽各自單獨給她發了通知。
“明天中午十二點,去酒店和你嬢嬢吃飯,記得把陳易生叫上。”方樹人言簡意賅,唐方想了半天,覺得親媽好像被換了個芯子。
“明天中午十二點,在酒店,你嬢嬢請我們吃飯,你就彆帶小陳來了,以後有機會再認識一樣的。”唐思成這條下還很體貼地發了個酒店的地圖。
唐方把微信給陳易生看:“怪伐?他們倆是不是靈魂互換了?我爸每天都念叨著要請你回去吃飯——”
“你爸對我真好,怕你嬢嬢勾引我。你媽是巴不得我通不過考驗,讓你認識到我好色的本性。”解讀人心對於陳易生而言,向來輕而易舉。他朝唐方眨眨眼,“看來他們很了解唐歡啊。不過我得聲明我隻是你的人。”
“不要臉!”唐方茶幾下給了他一腳,又看了一遍微信,才咂摸出味道來,搖搖頭歎了口氣。
“說說嘛,肯定有什麼八卦。”陳易生湊過來一臉好奇,“唐歡是不是勾引過周道寧?然後被你爸媽發現了?然後反目成仇?然後多年後淡漠恩怨重歸於好?”
唐方一巴掌推開他的臉:“你一點也不像直男好嗎?怎麼這麼八卦。還是說你對唐歡特彆有興趣?”
“我對你的事特彆有興趣,特彆是你過去的事。”陳易生撇撇嘴,“你都說了周道寧不會——好像我不如他似的。”
唐方想了想,笑了起來:“算是吧。不過當時她也不知道周道寧是我男朋友,當年禹穀邨的男生,十六歲到六十歲,看見唐歡都暈乎乎的,除了周道寧。可是唐歡那麼美,那麼媚,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歡她啊。”
“唐歡怎麼住在你家?”
“嗯,她是放棄了東京的工作回來唱歌的,本來簽了日本一家唱片公司要發片,後來不知怎麼又黃了,ark酒吧好像也要關,身上也沒錢,又回不去日本,就退了房子,搬來202和我住了一段時間。”唐方托住腮,“周道寧說唐歡不是好女人,我還和他吵了一架呢。現在想想他其實挺難得的,反正我沒見過不被唐歡迷住的男人,天下男人都好色。”
“唐方。”陳易生搖頭,“你對男人和女人的要求太不一致了,劃在你圈子裡的,你怎麼都能接受。女人好色就無罪,男人好色就是原罪?”
“嗯。我承認我雙標。”唐方坦承,聳聳肩,“誰讓這個社會是這樣子的呢?雞蛋和石頭,我肯定站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