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管得著我家的事嗎？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汙蔑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對我不客氣，您可真厲害，欺負自家小輩，還要欺負我這個打抱不平的路人，看您長得一副和氣模樣，沒想到是個笑裡藏刀的主，還挺厲害。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你今天敢動我一下，我就報警，不讓你家賠個百八十塊的，我就不姓林。”
“你這臭丫頭，怎麼不講理，小小年紀一副潑婦相。”
“你這同誌怎麼張嘴就罵人，我可告訴你這裡是國營飯店門口，你要是再罵人我報警了，不許鬨事。”
周世蘭見林溪追了出去，怕林溪吃虧，也連忙跟了上來，聽見喬鳳蘭罵林溪，立刻上前幫腔。
喬鳳蘭被國營飯店服務員懟了，氣得不行，但又不想得罪飯店的服務員，沒看見牆上貼的那張紙嗎？要是飯店的人摻和進來，誰知道會不會被這服務員打。
她隻能恨恨瞪了眼林溪，轉身回去了。
周世蘭衝林溪揚了揚頭，“妹子，有事喊我。”
“謝謝你了林同誌。”
林溪擺擺手，“陸科長您客氣了，您一個男同誌沒法跟女同誌計較，以後再遇見這樣的人趕快躲開。”
陸北川苦笑一下，“很難，她是我繼母。”
“啊？”
林溪半張著嘴望向陸北川，眼神閃了閃，半晌後道“那你繼母跟我繼母有的一拚，都有點心機表的感覺。”
心機表？這說法挺奇特，不過自己這繼母確實心機重，否則小時候自己也不會被她騙了十來年。
“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我就先走了。”
林溪點點頭，看著陸北川走遠後，自己也悄悄找了個避人的小樹林，查看周圍沒人後，一閃身進了小樹林，從空間小賣部裡裝了兩罐奶粉，然後去了國營飯店。
把奶粉交給周世蘭後，林溪就馬不停蹄的去了自己戶口所在的街道，先是開證明，沒有證明她隻要離開武市，被警察抓到就會當做盲流遣返回來。
證明上往返時間林溪一共開了十天，這次老林家隻要不放人，她豁出命來也要把妹妹帶走，她就不信老林家的人都不怕死，反正她死過一次，什麼都不怕了。
開了證明後，林溪就跟街道的人谘詢了一下擺攤子的事情。
“這不好說，目前允許個人擺攤的都是照顧性質，主要是孤兒、孤寡老人還有家庭困難的殘疾人，你家這情況……”
“我跟我妹算孤兒，我母親去世多年，我父親已經跟我斷絕父女關係，這是斷親書，您看。”
聽到斷親，工作人員震驚得站了起來，接過林溪遞上的斷親書，“斷親了？因為什麼啊？”
林家發生的事，機械廠家屬區也不過剛剛開始傳，現在還沒傳到街道辦事處這裡，葉昭便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看著斷親書上寫著林溪林月各自給林根生六百元撫養費補償款，臉上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你爸真收錢了？”
林溪點頭，“收了，我的六百是彩禮錢，我退婚的時候這個彩禮他沒給我，我妹妹的六百塊是機械廠蔡書記借給我的。所以我跟我妹現在沒媽沒爹，算孤兒吧。”
“蔡書記借給你錢？”工作人員壓住心底的吃驚，苦笑道“你已經滿十六，你妹妹很快也滿十六，這個事情確實不好辦。”
林溪見狀悄悄從包裡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飛快的塞到工作人員手裡，“同誌，幫幫忙，咋樣才能辦啊？我跟我妹從小就被我爸送去鄉下，斷親後我倆人也沒工作，我還想供我妹妹繼續讀書，求求你同誌幫我們想想辦法吧。”
說完林溪又抓了一大把奶糖塞到工作人員另一隻手裡。
工作人員沒想到林溪穿得挺破的樣子，居然還有大白兔奶糖，她趕快塞到口袋裡，壓低聲音，“其實你和你妹妹可以往困難家庭靠，到時候你找個機會，去我們主任家裡拜訪一下，拜訪你懂得，到時候隻要我們主任不管，這擺攤的事情就能成。”
林溪眼底劃過一抹精光，立刻點頭，“我懂了，到時候還要來麻煩您，太謝謝了。”
林溪拿著介紹信走了，工作人員悄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白兔奶糖含在嘴裡，甜滋滋奶呼呼的味道，今天這姑娘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還大方給了這麼多大白兔。
林溪回到招待所，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退房趕往長途汽車站。
林家在鹹寧市山坡鎮大林村，鹹寧市有很多溫泉，離武市很近，坐長途汽車兩個半小時就能到，武市有些條件好的人，到了冬天就願意來鹹寧泡溫泉，尤其鹹寧很多溫泉還治療皮膚病，很有名氣。
當年蘇婉茹也是跟著同學們一起來鹹寧泡溫泉被林根生盯上，然後設計了蘇婉茹，最後加上用了許多手段，把蘇婉茹娶到手。
林溪來得早，買了車票來到乘車處，上了大巴車，車子上沒幾個人，她挑了個靠前的窗戶位置坐下，這樣等會車裡氣味難聞，她還能打開窗戶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車子裡有人啃窩頭，也有人吃餅子，還有人直接拿了一個大蔥當黃瓜似的哢哢咬著吃，再加上車子裡本身就沉澱著的煙油子味機油味，林溪立刻有些不舒服。
她借著身上的布包，悄悄從空間裡掏出一個蘋果，咬了口酸甜的蘋果，心頭那股子要吐的感覺才稍稍壓了下去。
等了十來分鐘，人上來了大半，車子也快坐滿了，她身邊兒也坐了個大媽，抱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拖著長長的鼻涕，時不時被大媽用手絹擦一下。
但那手絹也臟得發亮，擦也不過是象征性地抹一把，鼻涕還在。
林溪長歎一口氣，把頭轉向窗戶，要不是這個年代交通工具有限，她真不想坐長途汽車，又臟又差，開到途中司機還經常隨意停車加人上車。
因為後麵加的人，這都是拉私活，他們的錢最後被司機和售票員分了，每次過檢查口，這些沒票的人就要藏在椅子後麵，省的被發現超載。
車子發出一陣轟鳴聲，慢慢駛出客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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