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紫宸殿。
宋悅笙挑挑揀揀,講完了君鈺在凡間做的事,說得她口乾舌燥,連忙倒了幾杯水潤喉。
因為雙魂鎖,她用右手倒水,左手喝茶。
倒是君鈺,因宋悅笙倒水的動作而向她靠得更近。
君鈺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容,一抹羞澀的紅暈蔓延至耳後。
太近了。
他指尖一動,施展出一縷法力,雙魂鎖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意願,輕輕震顫後,束縛悄然消散。
緊接著,他挪著凳子往旁邊撤了好幾步,挪得急了,“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宋悅笙聽到聲音後,扭頭看他“你……”
“我沒事,沒事。”
君鈺連忙穩住身形,站穩後,捂住因尷尬而微微顫抖的唇瓣,乾咳一聲,以掩飾心中的慌亂。
“既然你已經知道前塵舊事,我走了。”宋悅笙把茶杯放下,起身欲走。
“笙笙,你能不能彆走。”君鈺擋在她身前,垂著眸,手指不安地攥著衣服。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顫抖“對不起……雖然我不記得那些事,這句歉好像也有點兒晚了。但你走,我心裡難受。”
真是意外的純情。
宋悅笙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輕聲笑著“我沒說不回來。君鈺,你不讓開,留下的就是我的屍體。”
如果不是他,不會比預計的時間多出來了兩刻鐘。
再不找嚴禮墨,幽冥司的五殿會出大問題。
“如果我也是竹妖,定會你的生死法術。”君鈺的臉因她的觸碰而瞬間通紅,輕聲呢喃,以示反抗。
宋悅笙當作沒聽見,越過君鈺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回頭看他。
“對了,君鈺。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找神樂殿的樂官們學一學琴曲,等我回來彈奏給我聽。”
嚴禮墨未必會在宋知顏那裡待太長時間,所以她找他要花上一段時間。
找點兒事給君鈺做,他才不會突然找她。
君鈺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琴曲?
他為什麼要學?
倏而,君鈺想起了宋悅笙剛才說他在凡間的風月館學過琴,跳過舞,與她夜夜纏綿……
他的臉“唰”的一下變得緋紅,像顆熟透的蘋果。
這這這……成何體統?
他在人間曆劫怎麼能如此放肆?
幸好隻有笙笙一人所知。
……
宋悅笙從紫宸殿離開,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兩人初到九重天的地方找到了嚴禮墨。
她二話不說就拽著他走向神族禁地,穿過神印鏡來到魔族。
一道緋色的影子站在遠處的懸崖。
看上去有點兒十分孤寂。
宋悅笙瞄了眼,然後便用幽冥傘帶嚴禮墨回去了閻君殿。
黑白無常見嚴禮墨突然出現在位置上,連忙跪拜“閻君大人,不知您這三個月去了何處辦事?折子都快堆成山了。”
“是啊,怎麼不叫上我們兄弟二人?”
嚴禮墨瞪了宋悅笙一眼,用眼神示意看看你做的好事。
宋悅笙自知理虧,幫忙找補“當然是難纏的厲鬼。所以,閻君大人才會讓我這個小妖探路。唉,我畢竟不是幽冥司的人,死就死了,二位就不同了,如果喊上你們,五殿就徹底淪陷了。其他鬼差就更不用說了,閻君大人太愛護你們了。”
嚴禮墨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
裝模作樣。
如果他不是閻君,聽她到喊“閻君大人”,一定折壽。
黑無常感激涕零“原來大人是為了我們。”
白無常也不甘示弱地表示“我們願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