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將軍,可想好在紙上畫押認罪了?”
許內侍帶著認罪書放在她眼前,上麵所述之罪狀簡直可笑。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君要臣死,還要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做什麼?”
解還休無力的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嘴角的血和皸裂的嘴唇映襯著蒼白的臉色。
她解還休這輩子從未這樣卑微屈服過,戰場上雷厲風行,可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解將軍,官家今日已經是給足了麵子,不過是讓你按個手印,何來的莫須有。”
解還休寧死不屈,沒有的事她也不會認罪。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許內侍說完揮揮手,三個侍衛押著解縉、葉韻和解玉柔關進了她對麵的牢房。
“爹!”
解還休聲嘶力竭,眼球猩紅,蕭權當真是做得絕,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還休,還休你不能認罪。”
解縉三人被關進來時已經受了十板子,解玉柔和葉韻早就被打得暈死過去,躺在草垛上不省人事。
“你們!……你們當真是做得好!哈哈哈哈……”
無力和憤怒,癡狂和悔恨,所有的恨意和怨氣全部湧上胸口,這一切她都一點一滴記在心裡。
“來人,看好了,她什麼時候按手印再給解縉三人用藥。”
許內侍臨走前還不忘踢翻了地上的水碗,冷水灑在傷口上疼得揪心,任憑她一身硬骨頭一聲沒吭。
“爹,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們……是我不好……”
她無力的爬向牢門,想要湊近和他說聲抱歉。
自己雖然怨恨他沒有給過自己父愛,但這麼多年還是讓自己平安長大,小時候也未曾虧欠自己,血肉至親一場,因她的事牽扯進來實屬不孝。
“不是你的錯,要怨這天道不公,人世不平,君心難測!”
披頭散發的解縉瞬間年邁了十歲,白發一夜間全部冒了出來,此刻的他還不知道是檸寬為了自己的青雲路背叛了他。
“女兒,很疼吧。”
解縉看著她血肉模糊的雙腿,那曾是策馬沙場最得力的勁腿,眼眶中熱淚不停的打著轉,撇過頭提起袖口將眼角的淚拭去,微微吸了吸鼻子。
“不礙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解還休暗自清了清嗓子故意扯出一絲輕鬆的話語。
他好想現在告訴她,自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他害怕現在不說,過了今晚就沒有機會了。
“女兒,爹有些心裡話……”
解縉話音未落就被外麵的窸窣聲驚擾打斷,似乎有人闖進來了。
解還休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隻得探出腦袋往外望,兩個黑衣人手持厲劍眼疾手快利落的打暈了獄卒。
“將軍,我們救你出去。”
解還休一聽便知道是誰。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快走!這件事和你們沒關係,我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
“將軍,救你出去並不隻是我兩人的主意,這關係到蕭朝易主的大事。”
楊朔一言點明救她的來意,解還休現在沒有選擇,隻能任由韓元天一把將自己背起。
“我若走了我爹怎麼辦!”
楊朔輕吹一聲口哨,立刻有衝進來幾人將解縉三人快速帶離天牢。
解還休趴在韓元天的肩頭,大口大口的揣著粗氣,如此快速的奔波讓她腿上的傷加劇惡化,腿上滲出的血染紅了韓元天背部的青衣。
他的心隨著那一聲聲喘息被揪得猶如刀割,如同他抑製刻在心底的深深愛意,不能與誰說隻能一輩子藏在心底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