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你……夢見我們的孩子阿羨了嗎?”
這名字是他們早早就取好的,可惜……
“阿羨走了,她不要娘親了,不!是娘親辜負了他,是我對不住他。”
解還休捂著疼痛的腹部微微動了一下,整個身子就快要散架了,這具殘破的身子在寒風中搖搖欲墜,沒有任何力氣支撐她爬起來。
眼角微乾的淚痕是夢魘時留下的,她還來不及悲傷卻要想著後事如何處理,如今的情況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悲傷,就連借酒消愁的時間都沒有。
“阿暖,你好好躺著,剩下的事都交給我,這些天就不要出去走動了。”
“我的病,是誰瞧的?”
“放心吧,都已經處理好了。”
帳外風沙呼呼作響,冷風不斷灌進帳內。溫伯懿將她扶起來靠在肩上,給她掖緊被子,轉頭端起溫好的藥喂她。
“沙若的援兵就快到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拿下食茲王的首級。”
解還休艱難起身靠在他肩頭,數日的激戰讓她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白淨的皮膚,青紫的皮膚被邊關的風沙磨礪,久而久之生出一道道皸裂的傷口難以完全愈合。
“你先養身體,五日後是食茲王女兒與沙若大皇子聯姻的盛會,屆時,再找機會動手。”
“那時候更難了,沙若的援兵到城下我們的機會少之又少,在這之前,一定要阻止沙若援兵的到來。”
解還休實在想不到任何方法阻止,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邪惡的想法,也許,隻有這樣才能阻止沙若援軍的到達。
“這幾日,讓謝忍盯緊月樓,朝中消息我要時刻知曉。”
“好。”
解還休躺下後渾身冰涼,四肢失去知覺猶如泡在寒冰中,即便是蓋了一層又一層被子也無濟於事,溫伯懿放心不下讓解玉柔打了熱水,升了炭火,他又整夜未睡守在她床邊不敢合眼,握著她的手哈氣。
為了讓她身體不受寒,溫伯懿躺在她身旁,將真氣聚集在掌心捂著她的手,源源不斷的輸送,緩解她體內的寒氣。
炭火燒的帳內暖氣流動,半夜時分她躺在床上突然燒的厲害,渾渾噩噩中時不時的抽搐,不知道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一夜折騰,效果甚微……
伺候完的解玉柔剛躺下就被帳外的聲響驚動,起身穿衣走出帳外,發現是嘉靈韞在帳外升起了一團小火。
“郡主還未歇息,這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嘉靈韞獨自坐在地上沒有理會她的話,這些天兩人共處時間長,解玉柔卻還是沒有捂熱嘉靈韞這塊冷石頭。
“郡主還是回去吧,外麵冷小心感染了風寒,這軍中條件艱苦,可沒有好的藥治病。”
解玉柔伺候她姐整整一夜,現在困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不再多勸隻想躺上床閉眼睡覺。
“她是不是受傷了?很嚴重的傷是不是”
嘉靈韞終於說話了,她不知道先說那句,直接開口就是這句話,不知道是打探消息還是出於關心問了這句話。
“怎麼?你想知道?”
解玉柔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調侃道“你想給三皇子報信?”
“何至於此,我被困在軍中,哪來的機會。”
“郡主聰慧,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
嘉靈韞看見她昨日端了一盆又一盆熱水進帳,端進去的是清水,出來的卻全是血水,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倒入土中掩埋起來,想必是為了穩定軍心。
“郡主想知道就自己去問,我也不知道我姐傷在何處。”
解玉柔輕輕一笑回了帳中。
嘉靈韞望著解還休的營帳,止步不前,心中五味陳雜。
食茲王宮……
“還沒找到嗎?”
王後看向腳下的彌沙,一掌拍在桌子上,心中怒火難消,一個小小賤婢的種居然敢逃婚,若是惹怒沙若國的那老色迷,他們食茲的命運還不知道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