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還休領著司馬夜白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兩人頭上都落了一頭白雪。
司馬夜白看著她,心間突然想到了一句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你這性子,當真還是那般風風火火。”
解還休讓周圍的人都退出院子在外等候。
“陛下恕罪,近日是夜白的過錯,夜白認罰。”
他剛要下跪就被解還休一把攙住。
“你說怎麼罰?”
“或者說,你想要朕怎麼罰你?”
司馬夜白聽著這樣的話總覺得是在調情,在他選妃之前,也是接受過一些閨中調教,這些話術分明就是閨房之樂才會說的,從她嘴裡說出來不知怎麼就變了味兒。
“隻要陛下能消氣,夜白都認。”
解還休淡淡笑了一聲,問他“好,甚好。”
他看著她皎潔的雙眸,不知下一秒會怎麼懲罰他,心裡開始發虛。
“三招之內,若你能碰到朕的袖子,就算你贏。若你輸了,朕再罰你。”
“啊?就這樣簡單?”
說到比武他可是來勁了,這麼多年他還沒有遇到能夠和他痛痛快快過一招的對手呢。
“簡單嗎?”
解還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將腰間配劍拋給他。
“夜白得罪了!”
少年拔劍,寒光閃過兩人的眼睛,不等他出招,解還休一個飛身上了院子裡的烏桕樹。
烏桕樹上開滿了小白花,一點點開滿一片,就像是滿天繁星點綴在冬雪中。
她輕輕摘下一根樹枝當作長劍與他過招,少年劍卷風雪刺來,震落樹上的白雪,簌簌掉落打在樹下的石凳上。
許久沒有動動這身骨頭了,倒是有些生疏不似以前那般靈活,不過與眼前這個小崽子過過招還是綽綽有餘。
“兩招了。你還有一次機會。”
兩人的劍氣攪動風雪將烏桕樹上的小白花震得漫天飛舞,飛落於宮牆外,引得宮人們蹲下身子拾掇那些帶著雪的烏桕花。
司馬夜白立在烏桕樹樹梢上,內力拖著他猶如風雪中的鬆柏。
解還休微微勾起嘴角,腳下的樹枝被她渡了內力,輕輕一踩直接打散了他腳下的內力。
“咯吱。”
一聲脆響,司馬夜白來不及調整內力穩住身體,直直的從樹上墜落下去。
呼嘯而過的風聲像是攜了一道勁托住了他的腰肢,解還休托著他的腰穩穩飛落在烏桕樹下。
“你輸了。”
她內力未收,還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掌中溫熱。
司馬夜白恍惚了,一時結巴不知道說什麼。
“陛下,我……”
解還休將他按在樹上,背後抵著冰涼的烏桕樹乾,樹乾上粗糙的樹皮紋路陷進他的肌膚。
“你若不想朕去梅苑,朕也可以留在烏桕小院。”
她垂著腦袋靠在他肩頭,熱氣噴灑在他的脖頸上酥酥麻麻引得內心不安。
“陛下想去哪裡是陛下的自由,夜白無權乾涉。”
她伸手捏著他冰冷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真是個滿嘴謊話的小孩兒。
這麼小,她當真是下不去手,當初怎麼就鬼使神差的留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