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雪,刮在臉上如一把利刃。
窗戶吹進來的寒風讓屋內的溫度驟降。溫伯懿替她裹上一層夾襖放在床上休息。
他煮了粥喂她,連著折騰了幾次早就精疲力儘。此刻,她哪裡還有什麼胃口喝粥,胃中翻湧剛喂進去的一點白粥就被吐了出來。
她皺了皺眉,咬緊牙關不肯吃,溫伯懿強硬的掰開她的嘴,一勺一勺往裡灌。
“你滾!”
“滾啊!”
解還休怒指門口讓他滾出去,現在她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隻能虛弱的擠出幾個聽似凶狠的字眼。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
溫伯懿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他眼中怒火中燒下一秒就能將她燃成灰燼。
“那你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她放下身段求他聽自己解釋,在他麵前自己不會自稱“朕”,而他,從一開始就用這樣暴虐的手段欺辱自己,這與野獸何異。
“我回來了,你休想再上其他男人的床!”
他的占有欲接近癡狂,他喜歡上的東西不能被任何人染指。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解還休字字珠璣要了他的命,雙眼猩紅布滿血絲。
“你大可以試試。”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握緊的雙拳砸在床沿上,木頭斷裂的聲音甚是清脆。
解還休閉上雙眼,胸口劇烈起伏,她體內的毒似乎快要抑製不住了,排山倒海的壓到胸膛。
“噗!”
血濺三尺,溫熱的灑在他臉上。
溫伯懿瞬間慌了神,他不過是話說的重了些,想要她廢了後宮,她竟然!
“阿暖!”
出於本能,他喚出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名字。
血源源不斷的從口中冒出,充斥著整個鼻腔和口腔,血太多,解還休使勁往下咽想要吞進去,奈何卻越來越急促。
“阿暖!阿暖你怎麼了?!”
鮮豔的血漸漸的變成了黑色,這明顯是被人下了毒。
“阿暖,你堅持住,我帶你回宮!”
解還休伸出手死死抓住他,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搖頭。
“不……不回去。”
她虛弱的指了指自己的披風,披風裡麵有一夾層,裡麵裝著銀針。
每每胸悶氣短頭昏腦脹時,她都是自己為自己施針,隻是沒想到這一次,經過這麼一刺激,毒素在她體內完全爆發了。
司馬夜白等人在城牆上等到天黑也不見他們回來,還要封鎖消息說陛下已經回宮了。
解玉柔快馬加鞭趕往驛館,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將兩人帶回來。
漆黑的夜空下,烏桕花如點點繁星開在小院,司馬夜白坐在石凳上出神。
陛下的正夫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然還要陛下親自去接。
“夜白。”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林長風。
“兄長。”
這一聲“兄長”怎麼聽著就很彆扭,雖說他的確是大他兩歲,這後宮以兄長相稱確實奇怪。
“有心事睡不著?”
“你也是麼。”
司馬夜白反問他,入宮以來,他鮮少看見林長風,聽說這林長風性子寡淡,整日裡隻會在小院裡鑽研他那些沒用的經文醫書,像個透明人似的。
“陛下沒來你的小院?”
聽聞今日陛下接了溫將軍回宮,卻不見在正殿受封,大臣們也隻見到了楊朔將軍帶回來的中宮諭令而退了朝。